楚绪双眸盯着萧长歌,眯眼观察着。
“看来老天爷更眷顾公子呢,是在下输了。”
萧长歌轻笑,拱手承让,心服口服道。
“是公子谦让了,若不然方某赢不了公子,今日相见既是缘,在下方穆,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楚绪拱手询问,态度诚恳倒是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在下楚白。”
“楚?那可是皇家姓氏,公子可是”
楚绪故作镇静,萧长歌哈哈大笑了几声。
楚绪来这且是冲着她来的,那么之前应该调查过她,既调查过她,那关于她跟陈仪的事楚绪应知道的才对。
“方公子误会了,是褚,礼字旁的褚,并非皇家姓氏,公子跟之前来的姑娘一样,也将在下的姓误认为皇家姓,那位姑娘至今还喊着在下小骗子呢。”
萧长歌荡然笑着,楚绪听得眼前之人提起陈仪,手握紧几分。
相貌平平,并无过人之处,怎偏偏惹陈仪钟意了呢?
“褚姓?这姓氏很少听人说起过,不过楚与褚同音,倒是真令人误会。”
萧长歌哈哈了两声“是啊,这误会的人还真不少,不过说开就好多了,只是那位姑娘在下却没找打机会跟她解释呢。”
楚绪双眸冷了几分脸上却还带着笑容。
“少爷,咱们该走了。”
雄厚的声音从身后的老者嘴里传出,他低头在楚绪耳边喃呢道,可那声音太过雄厚,萧长歌不想听到也难。
倒不如说那老者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既然方公子还有事,那在下就不多留了,云季,送客。”
话音落,云季早从楼梯上上来,朝着楚绪做了个请的手势。
“告辞。”
楚绪拱手,如来时那样有礼貌回应着,老裴推着楚绪便往楼下走了。
萧长歌望着楚绪的背影,若有所思。
直到楚绪离开赌坊后,卫才从楼下上来,脸色有些不太好。
跟在楚钰身边这么多年,自认得来的人是谁。
他输了他服,只是对于楚绪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赌坊他猜不透。
什么时候这小小的赌坊能引来这么多人了,若是让人知道来这里几人的身份,怕是能吹上一年了。
“六皇子明显是冲我来的,只可惜让他失望了。”
萧长歌耸肩莞尔,卫抬头看了她喉结,不禁挑眉。
“这玩意你前主子给我的,第一次派上用场。”
萧长歌察觉到卫在看上什么,将粘在喉咙上的玩意撕了下来在卫面前晃着,卫更惊讶,也就是说楚钰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早未雨绸缪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六皇子竟敢亲自出还真令人惊讶。”
手指敲打着桌子发出规律的声音,这么说来她方才在门口觉得有人看着她并不是她错觉。
从什么地方能看到赌坊且能看清一切呢?
萧长歌转身往窗户方向走去,抬头便看到了大大的牌匾,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醉轩楼三字。
她微微抬头,看向了二楼的方向,这时候她才知道醉轩楼不是只有一二楼,还有
第三楼
可在外头只听说过一楼接待富人家公子,二楼接待位高权重的人,那三楼呢?
“卫,醉轩楼一共是两层还是三层?”
“只听过两层。”
卫望着萧长歌的背影,毫不犹豫答道。
萧长歌心里似明白什么,关上窗户,将账本收拾好。
“账本的账对过了,怎账目上有一笔账没记详细,只记了收入多少?”
萧长歌询问,卫跟云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果断将唐莫书给出卖了。
他们早说过想瞒过萧长歌是不可能,账目一对,便能发现端倪。
云季将选妃那日发生的事跟萧长歌说完后,却见萧长歌没有生气反而双眼亮着精光。
“是我小看唐少爷了,这主意不错,以后有这种事记得多弄弄。”
萧长歌夸奖,这态度跟云季想的截然相反,他还以为萧长歌会勃然大怒呢,他倒是忘了萧长歌这大小姐当的名副不实,比那些商人还爱财,活脱是个钱奴了,只要有钱能入账她怎会管这钱是从哪来的呢?
“卫,计划有变,你继续留在赌坊内。”
萧长歌瞥了对面的楼,底下的人还在外头排着队,而如今是正午已过还这么多人,可见生意红火。
街上
“主子,要不要属下派人去查一查这小子?”
浑厚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却对方才那位公子没好感,这件事他或者青垣公子出面便可,可却惹得楚绪自己出面了。
“呵,连青垣都查不到的人你以为你能查到?何况,那是个假名,如何查?”
楚绪玩弄着手上的戒指,他现在搞不懂的是那小骗子的性别。
看那瘦弱的模样像个姑娘,可却没耳洞甚至有喉结
还有那伤疤,不仅楼下那面瘫眼旁有伤疤,连那小骗子也有
“有意思,派人盯着赌坊。”
楚绪玩味一笑,吩咐身后老者。
“是!”
“老裴,你说方才在楼下那个年轻男子可会武功?”
楚绪询问,老裴沉思。
“依属下看,应会些功夫,眼神犀利时刻警惕,不像一个普通人。”
“这赌坊还真是卧虎藏龙,告诉青垣,以后醉轩楼不能去了。”
“是。”
萧府内,朱儿一直在院内候着,见红袖回来时连魂儿都丢了的模样不禁担心。
“红袖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老爷出什么事了?”
见到红袖这模样,朱儿想到的也只有远在外头的萧永德了。
“不不是,朱儿,你聪明,我问你件事儿你可要如实告诉我。”
红袖紧抓着朱儿双肩,连朱儿疼的皱眉都没发现。
“好,红袖姐姐,你你先松开。”
红袖才意识到自己过分了,连忙松开手。
现在她是脑子里一片慌,也不敢去问萧长歌。
她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她家小姐是真对四王爷一见钟情还是其他。
“朱儿,你说小姐是不是真喜欢王爷?”
朱儿顿了顿,不知如何开口。
“朱儿,这里没外人,你就把你想的说一下,我保证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红袖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朱儿犹豫可还是拗不过红袖。
“主子心里所想我们这些做丫鬟能猜的?不过王爷我也才见过几次,若真要说咱家小姐对王爷应该不是那种感情。”
朱儿这话让红袖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
“红袖姐姐为何突然问这个?这跟老爷在边疆的事有关?”
“没,我我就随便问问。”
红袖摇头,忍不住咧嘴而笑。
一提起老爷二字,红袖才想起还没打听萧永德的事呢。
“你们聊什么聊得这么高兴呢?”
萧长歌不知什么时候从身后冒出,裙摆轻飘,已然恢复成了女装。
两人似说什么悄悄话被发现一样,互相看了一眼有些不自然。
“小姐。”
两人异口同声道。
“我我去收拾屋子。”
“我去烧饭!”
说完,两人又互相看了一眼,不等萧长歌问话连忙迈开步子。
“红袖,可有打听出边疆的消息?”
红袖才迈开一步就被萧长歌叫住了,红袖额头流着冷汗,转身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小姐,红袖红袖去街上看着好玩好吃的,玩的太乐,忘了打听了。”
萧长歌挑眉,虽知红袖在说谎却没拆穿。
她肯定没看错,不明的是红袖为何要骗她。
“去烧饭吧。”
“是。”
红袖抬头扫了萧长歌一眼,胆怯离开。
另一边,在箫婉晴服下药后没几个时辰便醒来了。
这一次醒来可让连氏高兴坏了,真以为萧长歌的药有效。
潇湘阁内
“婉晴,你你能认出娘来太好了。”
虽神智还有些不清,可却能认出眼前之人是谁,已是最大的突破了。
连氏喜极而泣,握着箫婉晴的手念叨了起来,连说话带着高兴。
她没想过有朝一日箫婉晴还能清醒过来,能认出她是谁。
“娘,看来这一次是我们误会萧长歌了?”
萧沐染看着还有些呆的箫婉晴,思考着。
“不管萧长歌出于什么目的,只要她能让婉晴好起来,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跟她和平相处!”
连氏抹掉眼角的泪柔声道。
可她却忘了不是萧长歌去招惹她,而是她们自己去招惹萧长歌的。
翡翠在一旁低着头,见箫婉晴嘴里念念有词地喊着娘,她心有些虚。
若是箫婉晴真恢复神智,知她所作的一切,她肯定会
一想到这,翡翠全身上下冒着冷汗。
“琥珀,快快去西院跟大小姐说一声,就说婉晴小姐醒了,神智也恢复了些,让她继续熬药,只要多喝几次,我的婉晴一定能彻底好起来的!”
“是。”
琥珀瞥了翡翠一眼,莞尔。
听着连氏的话转身往院外走去。
“可便宜萧长歌了。”
萧沐染嘟嘴不甘心道。
连氏叹了一声,现在各房的人都自顾自地,连箫婉晴疯了其他房的人都没来瞧过,如今箫婉晴好了些,也无人问津。
现在能靠的就只有她自己跟萧沐染了。
另一院子内的萧温雅可就高兴不起了。
她挣扎着,想喊人来救她却被布堵着发不出声。
她娘,她娘竟绑着她!
嫁给梁家大少爷?不,她不嫁,她不嫁!
她娘明明答应帮她找青垣的,为何要让她嫁给其他男人?
“唔唔唔。”
萧温雅挣扎,嘴里只能喊出这几个字儿,随后她想到了一个可能。
萧长歌!
一定是萧长歌在她娘面前说了什么,她娘才会这般糊涂!
萧温雅瞧着门外,再看看跟前的桌子,铁了心一样往桌角上撞去,碰地一声,屋内传来声响,却惊扰了守在外面的丫鬟。
赌坊。
萧长歌前脚刚走,后脚唐莫书便来了。
听得卫说萧长歌夸了他,他心里美滋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