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这,萧沐染的泪又簌簌地掉下,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泪流不止。
“六妹可知道婉晴是找什么耳环吗?”
她想来想去还真不知什么耳环对箫婉晴这么重要,竟让她冒着大雨去找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
萧沐染拧眉,摇头。
“奴婢也不清楚,昨日五小姐便喊奴婢陪她去找耳环,可搜了整个花园都没找着,屋内、院子都找遍了,昨日在花园的丫鬟们都可证明。”
见萧长歌双目盯着她看,她低头。
那双眼直叫人害怕。
似在探疑,似想看穿她一般。
“下去吧。”
萧长歌挥了挥手,丫鬟颤抖起身退到一旁。
她看得出这丫鬟没说谎,也没胆子说谎,翡翠没了才让她替上,这也才不久,绝不敢说谎。
从连氏房内出来时,萧长歌透了口气。
各院的人也都回了自己院内,独留温氏照顾着连氏。
楚钰随着萧长歌的步伐出来,见她叹了口气便她有疑惑。
萧长歌瞥了眼楚钰搂着肩的手,眸中微闪着光,脸上带着笑意,却是不怀好意。
“王爷可是忘了昨夜的事了?还是觉得只削掉了头发有些遗憾呢?”
抬头,嘴角轻佻。
她看着那张妖孽的脸问。
这张脸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宛如画中仙,连生出的儿子都这般美貌,那当年的姻妃到底多美呢?
一舞倾城动人,倾尽天下入得天子眼。
“本王只是羡慕四妹与四妹夫两人感情真好,哪像歌儿,不过搂着肩便要杀夫了。”
楚钰脸上蒙上一层伤心,哎了声,摇摇头。
“王爷这般会演,戏园子不请你去可真浪费了。”
“本王向来是听戏的人不是演戏的,再者戏园子那些人怎请得起本王?”
见朱儿从不远处走来,楚钰不舍地松开萧长歌,理了理衣服。
“王妃。”
朱儿喘着大气跑到萧长歌跟前,萧长歌倒不急,看朱儿这紧张的模样便能看出有情况。
“王妃您猜得对,二夫人已让义庄的人来了,他们把五小姐的尸首处理了下然后抬走了。”
“恩,你先下去吧。”
萧长歌点头,楚钰哦了一声也来了兴趣。
“歌儿可有其他猜测?”
话音刚落,见萧永德匆匆赶来,脚步焦急一脸沉痛。
“爹。”
萧长歌上前一步,挡在萧永德跟前。
“歌儿,爹等会再与你谈。”
萧永德匆匆道了声,便从萧长歌身边绕过往屋内去了。
仵作验过也已确认了身份,又检验全身没发现其他,已判定是失足落水了。
昨夜雨大,哪怕是喊救命都会被淹在雨声中。
只是有一点她不明白
“秋冬朱儿,派人回府通报一声,就说本王与王妃还要在萧府多住两天,一切安好,让徐管家别担心。”
楚钰似看出萧长歌心里所想,连忙吩咐道。
“是。”
道完,朱儿与秋冬赶忙离开。
她们都知两人是有话要说,她们在这那不就是灯泡儿了么。
“歌儿可是有什么发现?”
楚钰仿佛看透萧长歌心里所想一样道。
“我只有一事不明,池水不算深,就算喊了无人发现为何自己起不来?”
萧长歌抬头,眼中闪着精光。
她之前也被推入池中,那水最高不过淹到她头,若真奋力挣扎是可抓住边缘上来的。
她当时是被萧雅烟按住头才起不来,可箫婉晴不同。
“这点倒有些可疑,不过与其在这猜测为何不去义庄看看?”
说罢,牵起萧长歌的手便往外去。
对箫婉晴的死说句真话她并不伤心也不难过,人总有生死,是生是死看造化。
何况她对箫婉晴还不如对红袖亲,一个不算熟的人死了对她一点影响都没。别怪她没心冷漠,只因她无暇顾及她人罢了。
若有这个心思,她不如多花些时间在楚言与严若琳身上。
可她好奇,好奇箫婉晴到底找什么耳环,好奇她为何不爬起来
牌匾高挂,义庄二字极为显眼。
门外挂着白布放着花圈,纸钱满天飞,香烟味扑鼻。
一排排的尸体放在棺材上,这一进门便闻到腐臭味,可比起几个时辰前在萧府时的味道好闻多了,该是做过处理了。
人分阴阳,这活着的人是阳,死了的人自为阴,否则怎有阴间一说?通常别人见丧事都要绕开条路,生怕沾什么晦气,可偏偏这两人主动凑近。
踏入这里面,萧长歌只觉着有些晕,后背发凉。
楚钰紧拉着萧长歌的手一具具寻着,翻开盖着的白布,见不是又盖了下去。
直到最后一个,楚钰看了眼萧长歌,却见她脸色煞白似不舒服。
正当楚钰伸手想扯开白布时,萧长歌如被什么东西惊醒一样,反手拉着楚钰,嘴里喊了声“走!”
刺地一声,箭从楚钰左侧穿过,箭尖锋利,速度快又急促,倏地一声刺入柱子上。
萧长歌瞥向外面,却不见人影,反倒因她大喊,将义庄的看守给招来了。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呢?在这做什么!”
看守的人见白布被掀开,赶忙拎起放在墙头的扁担,提防地看着两人。
这一喊又将庄内其他人引来,那些人见楚钰跟萧长歌都以为是来偷东西的。
可见两人穿着的衣裳又不像是来偷东西的,大白天来义庄着实可疑。
楚钰凝眸想追却被眼前这几人拦住,楚钰看了眼插在柱上的箭,方才那一箭要不是萧长歌拉了他一把,怕是会中他脑袋门上。
“是他们,就是他们了。”
义庄的人带着官兵匆忙赶来,似怕他们逃走一样将门堵住。
“官爷,他们大白天地偷东西,您瞧连死人的东西都偷,可真丧尽天良。”
一伙计指着两人道,说的是头头是道很有道理的模样。
“抓他们,抓他们。”
伙计起哄,官兵上下看了眼,手一挥,身后的手下早将他们两人擒住了。
楚钰凤眸微眯,见那些人抓着萧长歌时,不禁生气。
“本王劝你们最好别乱动。”
道起本王,眼前的官兵一听就好似听到个笑话般,越发嚣张。
“本王?这一天天地自称王爷的可多得很,前几日可有个骗吃骗喝的自称四王爷呢,后来不是给我们大人丢入牢内,现在乖乖求饶呢。”
官兵哈哈笑了两声,不将楚钰的话听在耳里。
“带走。”
“你也有栽跟头的一天。”
萧长歌淡然一笑,余光瞥向楚钰,似在嘲讽一样。
“有歌儿作伴,这跟头栽的值了。”
“还在瞎嘀咕什么,走。”
身后的官兵抬起一脚朝着楚钰大腿踢去,楚钰猝不及防向前倾了一步。
“我自己走。”
那些人擒着萧长歌双臂,本还想骂几句,可见到萧长歌双眼带着警告时,他们鬼使神差地松开了手。
萧长歌活动了手腕,跟在楚钰身后往官府方向去。
临走前还看了眼还留在柱上的箭。
这箭是想要了楚钰的命,也就是说
眼眉一抬,只见艳阳高照,仿佛昨夜没下过大雨一样。
她与楚钰是突然决定来义庄看看,他们前脚刚到后脚便有跟过来,可见从一开始就有人盯着她们了。
萧府五小姐失足落水而死的事已是人尽皆知,如今都在说萧家流年不利,这半年多来遇见的倒霉事可太多了,哪怕是嫁了三个女儿也没将煞气挡住。
说到这儿,又有不少人将事情扯到萧长歌身上去。
才嫁出三天,回门时便下了大暴雨还令得萧家少了个小姐,难免让人联想是萧长歌做的,更确信了她是个妖女。
不回来时什么事都没,一回府就出了这种幺蛾子。
众人又开始旧事重提,将以前的事又倒腾出来说了一次。
翻来覆去,越传越离谱,可不变的是萧长歌是妖女这件事。
衙门
当官兵将人带到伊正面前想跟他邀功时,伊正吓得差点跪在地上。
“大人,这两人企图偷义庄的东西,还自称是王爷,罪当斩!”
官兵指着身后两人道,却没见伊正的脸色逐渐变白。
楚钰负手一副从容,忽而打了个呵欠。
“伊大人,你的手下好大的权利呀,竟想斩本王?”
楚钰缓缓道,声音轻悠。
伊正砰地一声跪在地上,自己的手下越说他的脸色越白。
他这是遭了什么罪,上次是楚咏这次是楚钰,这官是越做越危险呀。
再看楚钰身边这人,见她脸上那道被烧伤的痕迹便知道是谁了。
能站在楚钰身边脸上又有伤疤的女子除了萧家嫡女还能有谁?
“死到临头还嘴硬。”
官兵一听,冷哼一声。
楚钰拍了拍衣服,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伊正。
官兵顺着楚钰的视线往身后看去,见伊正跪在地上还不知怎么回事。
刚想开口再说,却被伊正喝了一声。
“你你闭嘴,还不快快见过四王爷。”
得了伊正承认,官兵吞了吞口水缓缓转头看着楚钰。
“王王爷?”
礼还没行,那人差点晕了过去。
冷眸中映着那官兵慌张的模样,与方才嚣张嘚瑟的模样大为不同。
“下官见过四王爷。”
“见过王爷。”
其余人见伊正磕头,都跟着磕头。
异口同声,声音嘹亮。
“起身,伊大人别紧张,他们不知本王的身份,所谓不知者无罪,本王可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楚钰眯眼,声音轻柔,笑得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