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小姐,你需要用点水吗?”
和跋没想到被漠北人抓来没多久就被放出来了,还是跟着一个中原人回中原?一切都让她感觉不太真实。
他本来只是个茶商的儿子,母亲病重,需要很多的钱,父亲铤而走险来漠北走商,以茶换取马匹,以赚到更多的钱,只是没想到他们运气不好,遇到了马贼,原本绝望了,却是被白落落救了,漠北人赶过来把他们又绑走了。
兜兜转转,又是跟在了白落落的身边。
“我不渴,你让其他人饮用一些吧。”
走了一上午的路,白落落没有丝毫的疲惫之意,捏了一把脚下的黄沙,皱眉对着身边的人说:“下午要找个落脚地,今晚怕是不太好过。”
按道理来说,找一些漠北人跟在后面,更适合做向导。
但白落落本身对于“落叶归根”这个词深有体会,而且这中间还有一些中原的外史,背后有点背景的,救命之恩有的时候比什么都好用。
“是,我这就跟其他人说去。”
这些天和跋也是知道了白落落的本事,对于白落落的命令也是深信不疑。
“你说啥子嘛!我们都恨不得早点家去,婆婆妈妈娘们儿唧唧的,你们听一个女娃子滴,我才不要嘞!”
一个二百五自视甚高,一直跟着白落落唱反调,这次直接抢过了和跋的包裹,头也不回地想要跑了。
“你做什么!这是我们的干粮!”和跋慌了,连忙跟着上去想要抢包裹。
“去你的!我拿到手就是我的!”
奈何二百五虽然脑子不行,但是有一身的健子肉,五大三粗的,和跋还算个少年,直接被二百五推了倒了好几下都没有反应过来。
“切!菜鸡儿!”
二百五早就想要跑了,他本来就是逃犯,想要跑到避难,但是他没有和跋他们运气好,很早就被抓去盖棚子喂马去了,自然也就没有见过白落落的本事了。
这么多天他观察下来,这个队伍一个正经的人都没有,看上去能打的更是一个都没有,所有人都听一个小娘皮的他就觉得窝火憋屈,今天就抢来包裹,果然周围的人都不敢上前帮忙。
二百五正乐呵呵地想跑,还没走几步路,就突然一股天旋地转的力道狠狠地击中了他,“啊——”,剧烈的疼痛迫使他睁着眼睛去看看。
一柄华丽到花哨的长刀死死地将他的肩膀钉在了一边巨大的白色兽骨上,绝美的女人面无表情地对着他,无悲无喜,仿佛在处理一只无关紧要的小虫子一样。
“你个死娘皮!老子嘈……”
二百五才不懂什么个怜香惜玉呢,看见白落落就破口大骂,什么脏来什么。
白落落抬脚轻轻动,身形从原本的几十米,瞬间移动到了二百五的跟前,跟个鬼魂一样,轻飘飘的,周围人也是看得心里一紧,包括二百五……
“这嘴实属脏,不要也罢。”
黄色的符纸贴在了二百五的嘴上,一眨眼又消失不见了,整个世界也瞬间安静了下来,二百五瞪着一双眼睛,整个人身体也不住地颤抖着。
白落落才不管别人是个什么态度,握上长刀“哧”地一声,直接拔了出来,身后人就是血溅三尺也跟她没有关系。
“金陵万氏万灵筠,诚拜高人学艺。”
一个意气风发,看上去十分俊俏的束发少年直挺挺地跪在了白落落的身前。
就算看不见,白落落都是感觉到了一股子少年倔强气。
“为何学艺?有仇人?还是为了忠君报国?有志者?”
白落落也没有恼,接过了和跋的擦布,慢悠悠地擦拭着长刀上的血迹,这作态,仿佛万灵筠回答的有一点不对,就立马人头落地。
“我要报仇!”
万灵筠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继母为夺家中爵位,杀了我的母亲,陷害我外祖父一族,更为了斩草除根,将我丢于漠北……”
“继母出于南疆,也是会术法之人。”
但是没有您厉害……
后面一句话,万灵筠没有说出来,因为南疆人与中原人长得相像,一路上,说白落落是中原人的一直都是别人,白落落没有亲口说出来的,他都不信。
“徒弟啊……我真有个欺师灭祖,以下犯上的徒弟。”
“有了先例,我还真不想再收了。”
“你给我一个收你的理由?”
白落落谈起自己的徒弟,带着几分嘲讽,万灵筠听出来了,心里也是暗暗计较。
钱财?权利?美色?
白落落有这种本事,只要她想要,哪一样不是手到擒来?
万灵筠直觉白落落就是个清心寡欲又变态的高人。
“我把我的命压在您这里,只待我……血刃了仇人,您想怎么待我都行……”
万灵筠越说越没有底气,毕竟用自己的后半生来对赌,着实有些没有底气。
“这可是你说的……?”
如果苏扇在这里,会惊讶地发现,几百年冷面仙人白落落,头一次露出了一丝兴味的痕迹。
“是我说的!”
听天由命!
“和跋,我记得你还有一点茶叶,和点水,让这小子给我来杯拜师茶。”
白落落收了刀,脚步轻盈地走回了歇脚帐篷里了,留下了呆呆在原地的万灵筠。
“快起来吧,你还真是好福气。”
和跋有点羡慕的看着万灵筠,毕竟少年总是会崇拜武艺高强的人,而且白落落这种本事,更是他们见都没见过的,他可是有耳闻,随手就是二十四个侍卫。
这种实力,哪怕是上了战场,最起码也是个战神!
“多谢。”
万灵筠有些激动地颤抖,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白落落收为徒。
但是最起码的人情往来他还是懂的,万灵筠从自己的内衫袖口小包处拿出了一枚小银瓜子,塞在了和跋的手中。
“你这是……客气了。”
其他的都被马贼搜刮走了,这是他藏着保命用的,现在他也不能白白用别人的茶。
况且这个和跋经常侍奉白落落,对白落落的性情他也不是很清楚,倒是希望和跋能看在银瓜子的面子上,说上两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