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说过，你读书写字过。”

白落落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的一本册子丢在了和跋的跟前。

“资质略微愚钝，但……小小年纪，做事稳重，我想收你做个旁生。”

和跋回味过来了，立马跪拜在地上，对着白落落喊“老师”。

旁生跟弟子区别大著呢，弟子能得到师傅的衣钵，旁生只能学到皮毛，但是能学到一点皮毛，和跋也心满意足了。

白落落不同于他们这些普通人，那手指间漏出一点儿，足够世人一辈子强取豪夺了。

最令和跋欣喜的是，白落落瞧得上他，要知道，有和跋这个活生生的先例，他才知道做白落落的弟子，也不是想当就当的。

与其说是师徒，他倒觉得命攥在别人的手里，更像是一场交易。

“起来吧，这本册子，七日内我要你背熟，不谈倒背如流，至少我问到哪里，你便是能接下去。”

白落落对这个旁生弟子要求不是很高，说是收旁生，其实也是想留下来打杂的，平时帮忙画符，她教授技艺，也算是传了一门本事。

那本册子并不是很厚，相较于普通人，七日着实赶了点儿，但白落落就想看看，和跋能不能坚持下来，人的潜能都是激发出来的。

和跋感恩戴德地收了白落落的册子，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与万灵筠不同的是，白落落要求的是让他背书。

“你的体质相对于万灵筠差太多了，每日跟着他后面舞剑一个时辰即可。”

白落落一眼看穿了和跋的心思，终归还是把万灵筠和和跋划分不同，没有金血，也没有须弥布袋，也没有耀眼的神兵利器，只有一本不厚的小册子。

但这些对和跋就足够了，相反，学习跟万灵筠不一样的东西，稍微让他自在了一些，他不想跟万灵筠比较，因为他比他聪明许多，这反而会让他万分嫉妒，也会让他分心。

白落落一直在注意着和跋的情绪，这小少年没有任何不满，从头到尾表现得都很知足，相较于万灵筠，她还是觉得和跋的晓分寸，更讨喜一些。

“快些去吧，虽是旁生，但你能悟到多少，也是你的本事。”

白落落似是敲打和跋，“世上并不是只有猛力能做到天下无双。”

和跋也不傻，对着白落落止不住笑意地退下了。

也正应当白落落接连收了万灵筠和和跋，一些少年少女，还有一些青年人也纷纷有意无意地表示要拜师。

白落落也是快刀斩乱麻，上门唠叨的，直接一脚踹了出去。

但还是有人不服气，看着万灵筠和和跋舞剑，便厚着脸皮跟着后面学习，大多数人看着就这点儿意思，便毫无兴趣地溜了。

时光匆匆，两个多月过去了，最后舞剑的队伍就剩下万灵筠，和跋还有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儿了。

这两个多月，白落落基本就是填鸭式教学，让万灵筠学习各式各样的剑谱，尤其是他最没有兴趣，多于阴门的剑谱，白落落就偏要万灵筠学习那种。

万灵筠也只是带有一点怀疑态度，直到白落落跟他过招，全程的阴险剑法，他偏偏硬生生地能从中找到破绽。

虽然白落落对他放了大海……

“你要知道，你的敌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只有躲在阴暗处，去了解你的敌人，他的一切阴险对你来说，都无处遁形。”

白落落这一句话，在此之后，一直被万灵筠奉为至理名言。

本质上，学习是一回事，你去用它又是另外一回事，让你去学并不是让你去用，而是想着让你去保命的。

而且，万灵筠有这个资本去学习，因为他天赋甚高，别人穷尽半生去揣摩的东西，他基本两个多月都完成了。

真是勇猛的后生。

至于和跋，超出预期的，只用了六天就完成了背书任务，比她想象?重的要能干多了，其实天资愚钝是相较于万灵筠的，最后白落落总结，和跋相较于普通人，还是拿得出手的。

后来，她问和跋册子上的阵法的时候，少年的见地竟然还不错。

在他跟着万灵筠后面舞剑后的一个月，白落落见他身体开得也差不多了，直接也是给他一杯稀过了的金血水还有一个须弥布袋。

和跋也是在那个时候，跟着万灵筠半个脚踏入可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只是万灵筠和和跋的相处，却是恍惚的，这两人说不上来的同门友谊，也没有什么比较膈应的反应，在白落落看来，也就比普通人稍微强一点。

令白落落稍微欣赏的是，和跋这娃确实不骄不躁，做事只专注自己手里的，也没有其他的攀比之心。

而白落落自己，后来她曾多次尝试想要恢复自己的眼睛，得到的回应都是这里灵气不充足，也就是说，她只有回到可有灵气的地方，才能彻底好起来。

但……

她还真不是个喜欢把事儿都交给别人的人，有两个徒弟是很好的，可时间是会变的，有了胡椒这个前车之鉴，目前两个弟子还在控制范围之内尚且可靠，可要事某天，这脱离掌控。

她会在此之前，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们！

至于跟着和跋还有万灵筠后面舞剑的小孩儿，她也是了解过，是个将军的遗孀留下来的遗腹子，叫何子翊，那夫人想要那小孩儿继承将军的衣钵，便是旁何子翊跟着后面强身健体。

或许还真是因为是将军后人的原因，何子翊刚开始还是万般不情愿，要知道万灵筠和和跋两人每天天不亮就起身舞剑了，一般小孩儿哪里受得了这个苦。

没想到，这个小孩儿后期反而适应了这种作息规律，而且舞剑还舞得有那么一点意思，万灵筠每天学习剑法，何子翊也跟着后面厚脸皮地偷师。

万灵筠只当是小屁孩儿，也没有刻意藏着掖着，只是，站在上帝视角的白落落，确实觉得很有意思。

这两个月，万灵筠发现自己惊人的天赋之后，整个人开始浮躁起来，面对凡人，有跟她一样的高傲，这如果对于神仙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万灵筠归根到底……也不可能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