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问话。
俞志明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一盘子肉,说:“当然可以啊,这还用问嘛。夏小姐去镇上买什么?我陪你一起去帮你拿。”
夏至:“我只是去镇上坐车,我往县城去。”
“啊?那你直接说你去县城嘛,我送你去。”
“不麻烦你了,我去了要在县城住几天的,不是当天回。”
“那也没关系啊,我送你,反正我要去县城帮池少买东西的。”
“那谢谢你。”
“唉,我最近胖了太多,大概也就这点用处了。”
金叔看看俞志明,那眼神,明晃晃的在说:你倒还有点自知之明的。
等吃完了,夏至叫住金叔,把几包药给他:
“这些药上面我都写好日期了,你按照日期煎。还有,日常的保健按摩要给他做一下了,帮助他早点康复。”
“按摩?怎么按?”
“就是腿部帮助肌肉运动的按摩,很简单的。”
金叔眨巴眨巴老眼睛:“那,不然我们现在过去试试,夏小姐给我指点一下,我好好学着?”
夏至挠头。
这么几天不说话,忽然要过去和池骋说话,竟然觉得怪怪的是怎么回事?
夏至转身回了房:“那算了。我东西还没有收拾。等我县城回来再说吧,迟一两天问题不大。”
“哎,夏小姐,哎……”
金叔无奈,回到饭桌上,俞志明还在喝汤,津津有味。
金叔皱眉看着他又白又嫩的脸,说:“俞助理,你的工作到底是什么?”
俞志明都不舍得把手里的汤碗放下,含糊着说:“我?我帮助池少做好日常事务啊。”
“我看不是吧。”
“那我是什么?”
“你是帮助池少长肉的。”
总算的,俞志明搁了碗:“……金叔,你这……我也没吃你的啊,你干嘛这么说我。”
金叔压低声音说:“俞助理,你看你,一点眼色也没有,你就没发现,池少最近特别不高兴吗?夏小姐也不去看他了,他一天到晚一直在电脑上鼓捣,天天吃的饭也比往常少,脸色也没以前好,你这叫做帮他做好日常事务?”
俞志明甩给他一个眼色,老大的嫌弃:
“哎,你这……金叔,你就是个管家,你就知道吃喝拉撒这些事,可你知道吗,池少这几年在国外一旦碰上难题,他都是这样的。你要是去和他多说几句话,他还不高兴呢!”
金叔:“碰上难题?什么难题?”
“课业上的啊,研究项目上的啊,反正都是和科技和ai有关的,告诉你你也不懂。我的经验告诉我,这种情况,安静的找个角落呆着就好。”
“这……真的?他不是和夏小姐吵架了?”
俞志明不屑的瞪他:“吵架?吵什么架?我们池少是那样的人吗?他才不和女生吵架,一般都是直接怼人。只要他怼过的,下次就不会见到他了。”
这话一说,金叔抿紧嘴,不出声了。
也是,上回那个漂亮的越小姐过来,池少最后几乎是赶走了人的。
唉,好吧,但愿就是俞志明说的这样。
第二天吃完早饭,夏至换了一身新的休闲服,和洛荷道别了,跟着俞志明准备出门。
临走前她特别嘱咐金叔:“这几天我不在家,一定要给两只鸟都上链子啊,也尽量不要往外面去了,就在院子里遛遛就行。”
金叔非要帮夏至拎一个小行李包送出来:“哎,好,池少也这么说。”
走到门口,夏至向金叔伸手:“嗯。那麻烦你们照顾着我奶奶,我过几天就回来了。”
“哎,好,池少……知道的。”金叔应着,但就是不把手里的包递过去。
夏至:“金叔,你还有什么事吗?”
金叔头往房间看,嘴抿了好几抿,吞吞吐吐的说:
“夏小姐,你一走好几天,能不能再给我们池少去把个脉,呃……我好放心……呃,我的意思是,他这几天看着不太舒服的样子……”
他紧紧拽着包包,恨不得藏起来。
夏至挠挠头:“好吧,我去看一下。”
“哎哎,太好了,俞助理,包你给夏小姐提。”金叔直接把包包塞进俞志明怀里。
夏至跟着金叔进屋。
池骋支着一条伤腿,半边身子靠在床上,一条好的腿又靠着写字桌那边,正埋头在电脑前。
一进门,夏至只看见他一头乌发,没有脸。
金叔轻轻的敲了敲写字桌:“大少,夏小姐来和你道别。”
夏至:“???”我什么时候说是来道别的了?
但是池骋一抬头,夏至给楞了一下,自动忽略了金叔的瞎话。
这家伙这是怎么了?
怎么搞的惨兮兮的?
黑眼圈就算了,整张脸看起来比前几天小了有两圈儿。
暴瘦。
他们是几天没见吧,不是几个月,怎么这人成这样了?
池骋看着夏至,也愣住。
这谁啊?
皮肤白嫩白嫩的,一双眼却漆黑明亮;
精巧的五官搭配一身米白色的休闲服,乌黑的头发披在肩头;
好一个漂亮、纯净、温婉的美少女。
于是,两个人相互指着对方问:“你,你怎么成这样了?”
金叔叔已经识相的退了出去。
房间里的两人还在相互打量对方。
夏至抱着手臂先开了口:“哎,你是怎么把自己整成这样的?你这样暴瘦,是想赖我没治好你?”
池骋倒是一反往常说笑的样子,垂下眼,只淡淡的说:
“你放心,我不会赖着你的,腿好了我马上走。我只是很忙而已,你知道的,我自由的时间太有限。夏小姐要出门?那恕我不能相送了啊。”
便继续在电脑上敲了起来。
电脑挡住他大半张脸,只露出额头和眼睛。
声音是沉闷的,眼神是忧郁的。
都说马瘦毛长,这人瘦了,也显得眼睫毛特别长。
再加上这家伙瘦得眼窝都陷下去了,他那纤长的睫毛盖住眼睛的样子,瞧着真不是一般的惨。
夏至手悄悄的按了按心口。
唉,良心有一点点痛。
他这是延续那天的想法,以为她拒绝了他那一年期的请求?
她本来是计划等县城回来再和他谈谈的,现在看来,还是得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