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晓文含笑问着夏至:“你能表演什么?”
葛晓文是自信的。
她毕竟是重点班的尖子生,又是学生会的,被夏至打乱的节奏很快调整了过来。
她早已经打听过了,夏至一个穷山沟里头的孤女,从来没有在班里表演过什么才艺,显见得是什么也不会的。
她不动声色的给学生会提议了教师节的早操感恩活动,又特意的让人通知邹燕,教师节那天代表年级给老师们买礼物,可以迟来,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她算计的很精准的,就是要这个大胆来找纪文炫的女生,当着全校的面出丑。
她心里大力的吐槽着:伶牙俐齿算什么,最终你还不是啥也不会!
啥也不会的女生,在全校丢脸的女生,她就不信纪文炫还会喜欢!
然而,夏至往四周看看,问道:“魔术算吗?”
什么,魔术?!
这怎么可能?
葛晓文脸抽了抽,还没想到怎么回答,夏至又往台下问一声:“同学们,我给老师们表演个魔术,祝贺教师节,可以吗?”
下面连连欢呼:“好,好!”
临时性的表演,都是些唱歌诗朗诵什么的,学生早看腻了好吗!
魔术!多么高级啊!
夏至往下看一圈:“那我们班有没有同学愿意上来配合我一下的呢?”
话落,白云丽从队伍最后跑来,也不走阶梯,直接跳上台:
“我!我!老夏,我来!特么的,我最看不惯你们这些搞突击的了,我们班文艺委员没有来,少我们一个班表演又不会死,还非要人上来,我来陪你!”
她嘴里骂骂咧咧的,上来了。
夏至对她微笑。
白云丽性子是粗了点,但讲义气。
然后,夏至看见朱棠,也低着头,踩着小碎步上了台:“夏至,我来配合你,要么?”
夏至看看两人:“要!我们一起来给老师们庆祝教师节。你们只要站在那儿不动就行了。”
夏至指指自己的附近。
白云丽便抱臂叉腿,站得不可一世朱棠低着头,站得谨小慎微。
这些都不影响夏至的表演。
夏至把话筒往地上一放,便把两只手向台下扬了扬,表示她手上什么也没有。
然而她的手轻轻一转,指尖就缓缓开出了一朵蓝色的花。
花的大小和康乃馨类似,但是花瓣比康乃馨大一些,花型看起来非常特别。
此时,正是朝阳从几栋教学楼的中间照过来的时候,这花在阳光中打开,竟然还闪着莹莹的光
最主要当它缓缓打开花瓣的时候,台下的同学已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馨香。
比较靠前的学生不禁涌到前面来:“啊,真的花,是真的花!好香啊!”
夏至却把花轻轻从指尖一摘,递给了白云丽:“去给班主任。”
“握草,真变出花来了!”
白云丽低咒一声,捧着那朵花,高兴得像个孩子,蹦蹦跳跳的去给在操场附近站着的班主任范老师。
范老师本来还愁呢,文艺委员没见人影,他本人也不是很在意这些文体类的东西,不知道班里哪个学生能随时拉出来上台秀一秀的,想着今天自己班里要出丑了,结果夏至上去,竟然还真变出一朵花来了。
可以了,可以了,可以交差了。
范老师非常高兴的捧着那朵花。
“哎呦,行啊,这表演可以的,是真的假的啊?真的啊!”
旁边的女老师都围上来看,又指着夏至的手说:“看,又变出一朵了!”
果然,夏至手又是一转,指尖又开出了两朵红色的花。
夏至交给朱棠:“去分给老师。”
朱棠放在鼻端嗅嗅,真香。
底下的同学涌到夏至附近:“哎,同学,你藏在袖子里的,对不对?”
夏至把两只袖子往上一拉,露出一双雪白的手臂。
手臂在阳光下闪着莹白的光,她轻轻甩几下手,再猛的一弹,一只手五个指尖上都是花,和雪白的手臂一起,在阳光里摇曳出银粉的光。
美极了!
底下大力鼓掌、欢呼:“好棒啊!”
同学们争先恐后的靠向台下,想近距离的看一看。
学生会的生活部出动所有人维持秩序,才能让这些同学归队站好,但是他们崇拜和好奇的眼神却是谁也阻止不了的。
夏至向白云丽招招手,白云丽就默契的来拿了这五朵花去分给老师。
葛晓文已经呆住了。
这
本来是让她出丑的,怎么变成了让她出风头了呢?
葛晓文咬了咬牙,从离夏至五米远的台下,走到夏至身边说:
“这位同学原来是早有准备啊,来来来,大家一起来猜猜,她把花藏在哪儿了呢?”
这样说,一是她得想法子戳穿夏至的把戏二是得早早的打断夏至的表演,送夏至下去。
揭开魔术的秘密,向来是人们热衷的事,底下的学生经葛晓文这么一提示,便都猜了起来,喊什么的都有:头发里,耳朵里,衣领里,指甲里
夏至不回应,也不理会葛晓文的捣乱,反而在底下喊的时候,配合着喊声,在葛晓文的头发上一摸,手上长出一朵花
在葛晓文耳朵边一擦,长出一朵花
在葛晓文衣领子上一提,长出一朵花
葛晓文成了她的道具人。
而白云丽和朱棠,已经非常配合的跑了起来,只要夏至这里变出花,就拿去送给老师,引来老师的欢呼:“这里,这里,同学,我还没有!”
整个操场沸腾起来,大家都高兴得不得了。
只有葛晓文,涨红着脸,走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台上躲来躲去。
这种慌乱,在她瞄见纪文炫看夏至的眼神时,到达了顶点。
纪文炫是学生会成员,这会儿站在操场边,看着台上像天女散花般的夏至,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眼神不由自主的热烈了起来
葛晓文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戳了几下,直觉得头昏脑胀。
她都忘记了,自己手里的话筒还是有线的呢,她在台上这么转来转去的,脚下的线早就缠住了她的脚。
当她再次往边上移动的时候,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台阶下扑去。
她惊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