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礼仁的话,让夏至都有点听楞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才十五岁的小子,竟然开始打主意娶媳妇?
还想不花钱娶媳妇,天哪!
池骋靠上来,小声说:“你别和他说了,我有主意了,这个事我处理。”
“你要干什么?”
“你放心,跟这些人缠斗没意思,你看我的。”
“好。”
夏至答应了。
池骋和俞志明使了个眼色,俞志明忽然扒下方礼仁的袜子,团巴团巴塞在了方礼仁嘴巴里。
池骋这才走过去说话:“哎,臭小子,你是希望这个事不要声张,就这么算了是吧?”
方礼仁点头。
池骋也点头:“啊,我也喜欢这样的。所以呢,咱们悄悄的,把你丢下山就好了,再见,啊?”
池骋挥挥手。
俞志明拎住方礼仁就往铁索桥石墩的边上推。
山里的人都知道,那边可是落差有上百米的悬崖,掉下去必死。
方礼仁大力的挣扎起来,嘴巴里呜呜呜呜的叫着。
俞志明这个时候倒是没白吃饭,龙精虎猛的很,不管方礼仁怎么挣扎,都继续拖。
直拖到悬崖边上,方礼仁不敢动了,再动就要滚下悬崖了,只嘴巴发出更加着急的呜呜声。
风呼呼的吹着,夏至清晰的闻到一股子尿骚味。
这个小子,这是吓尿了吧?
呵呵,也有今天!
恶人还需池骋磨。
而池骋,这个时候才又走过去说话:
“臭小子,夏至是你们屯的,我可不是。我实话告诉你,我在外头玩的时候,你还没生了!我的车是随便谁都能捅的?捅了还敢当没事的?真是瞎了你的狗眼!想让我不声张,除非你死了,记住没有?”
方礼仁拼命点头。
池骋:“这就对了。现在告诉我你父母的电话,用脚在地下给我抠出来!”
俞志明把方礼仁拎上来一点,这小子靠在石墩子上直喘气,真是吓坏了。
但他没敢喘太久,赶紧的用脚在地下抠出来了几个号码。
池骋拿着手机蹲在一边记下了,两只手快速的打了一会儿手机键盘,然后慢慢的说出一串信息:
“方元宝,身份证号***,粤省李华电子元件厂第三车间,上月收入四千三百十八元,他每个月花三百多块买彩票,上个月他操作不当,弄坏了公司一台机器的主要零件,但是他瞒着不说,”
“最近他每天都很害怕,因为零件得要五万多块,他和你妈每天商量,该怎么办?这样的事,他有告诉你吗?”
手机微光下,方礼仁靠在石墩上,眼神躲闪几下,再呆滞的看看池骋,仿佛在问,你怎么知道的?
池骋冷笑:“小子,你父母的所有信息我都知道,如果你敢不听我话,我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他们没了工作,再赔一大笔钱,回家陪你喝西北风,要试试吗?”
方礼仁拼命甩头。
池骋:“现在告诉我李玲玲的电话!”
方礼仁先点头,再摇头,再点头,再摇头,呜呜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眼看俞志明又要拖他去悬崖,他赶紧用脚抠出来一个号码。
池骋输进自己手机,摆摆手:“就是要这样乖才对。现在去给我把备用车胎换上。今天没换好,或者敢玩花样,我立马把你刚才承认捅我车的视频发派出所,明白不?”
方礼仁狂点头。
池骋对俞志明抬了抬下巴:
“把他拎汽车那边去,让他自习修车,一句都不许提醒他!什么时候换好轮胎,什么时候放他,记得把这个车子各项维修费给他看看让他开个眼。”
俞志明拽了方礼仁过铁索桥去了。
池骋拉着夏至回家。
夏至:“就这样了?”
池骋:“那不能。这种孩子留在村里真麻烦。我给他父母发个刚才他承认捅车的录像,然后让他们在赔偿金和让他离开这村里做个选择,你说他父母选啥?”
“还有那个李玲玲就更好办了,只要把方礼仁说要算计她不出彩礼钱就骗回家的事,告诉李玲玲父母,她父母肯定急不可待的就让她离开这儿了。”
夏至叹气:“唉,其实我也在想,我们真的是一起长大的,我家还是屯里最穷的,怎么他们一个个就变成这样了呢?嫉妒就这么能让人疯狂?”
池骋:“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这个地方太过贫穷和闭塞了。他们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也没有父母在身边教养,更看不到良好的示范,基本上就长歪了。”
“你想想,要是方礼仁真的把李玲玲勾引到手,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很早就会生下下一代?然后他们会出去打工,下一代就继续他们的样子。一代又一代,跨不出社会的阶层。”
夏至不再说话,默默向前走,绷紧的小脸随着脚步隐没在夜色里。
池骋也不说话,拉了身上的衣服,追上去,一起裹着她。
两人默默的走到家,池骋揉揉她发:“快去睡吧,我监控看一会儿那个小子,也睡了。”
“嗯。晚安。”
第二天,夏至很早就醒了。
听起来院子里静悄悄的,但夏至走出去一看,方礼仁坐在院子里,一边哭,一边用着最原始的工具在补胎。
俞志明坐在帐篷口,头发蓬乱,一副一晚上没睡的样子。
夏至:“还没换好?”
俞志明:“刚换好一会儿,但池少说,得把这个捅破的也补好,不然就出五千块把轮胎买回去。”
夏至嘴角勾了勾,没说话,转身去厨房煮早餐。
早餐煮到一半,方礼仁的奶奶,沈春草来了。
那位特别爱上蹿下跳的老太太,战战兢兢的靠在夏至家厨房门上,讨好的说:
“夏至,那个,我家小仁做错了,轮胎该补,就是能不能让他回家吃口饭,再来?”
这可真难得!
这老太婆每次都不讲理的要死,今天竟然这么的客气,估计正如池骋所说,拿捏了她儿子儿媳的底细,不敢嚣张了。
夏至:“又不是割破的我的车,别问我。问人家车主去。”
沈春草缩着脖子:“我不敢。我儿媳妇半夜打电话来,说千万求着那个城里人,夏至,你帮帮忙,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