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晓文想找夏至谈谈。
这次,她想着,她得低头。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先哄着夏至一起表演了,就有的是机会再修理这种山里的倔驴。
而且,纪文炫那样的男生,也不是夏至说喜欢就喜欢的,至少她爸爸妈妈还认识纪文炫的爸爸妈妈呢,夏至认识吗?
呸!夏至连爸妈都没有!
夏至这种穷人,怎么都不会比过她的!
夏至只配她利用她!
葛晓文想着这些,心里才能升起一些优越感。
但是等到她打定主意要找夏至谈谈的时候,发现夏至竟然不在。
什么?周五就请假回山里采药去了?
大家都是高二学生,凭什么她说请假就请假?
采药能有县里庆典活动重要吗?啊?
葛晓文要气死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生?普通班就是普通班,一点紧张学习的气氛都没有。
但吐槽归吐槽,葛晓文气完了,还是得找夏至。
好不容易捱过了周五周六周日,今天周一,葛晓文一早就来学校,想去拦住夏至。
结果夏至还是没有出现。
要死了!
明天或者后天,怎么也得去彩排的啊,这可怎么办呢?
整整一天,葛晓文焦躁不安。
她动用了在学校的一切关系打听夏至家里的情况,总算的有消息说,夏至的奶奶,是在食堂里有个摊位收银的。
这么大年纪了还出来当收银员赚钱?
这是得有多穷啊!
这么穷,她等会儿答应给夏至一点钱好了。
葛晓文当即决定,跟踪夏至奶奶,先混到夏至家里去谈!
据说那个摊位到四点多钟就结束了,她得跟上那个白头发老太太啊!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重点班的班主任还在喋喋不休,一点也没有要下课的意思,就算下课了还有自习,不到天黑不放。
葛晓文开始装肚子疼:“报、报告老师,我,我很不舒服,我想请假先走,可以吗?”
葛晓文这几天不用装,脸色都不大好。
班主任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同桌蔡朵还关心的问:“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
葛晓文摇头,拎了书包就离开了教室。
她先去食堂看了一下,那个白头发老太太还没有走。
她有点心安,开始往学校外面去,躲在了学校对面的一棵大树后面。
终于,那个老太太出来了,葛晓文慢慢的跟了上去。
老太太一点也没有察觉,一边走路还一边哼着京剧的调子,很快,老太太就靠近了一个小区。
葛晓文抬头看了看小区的金色大门。
哇,竟然住得比她家还好!
小区还是有保安的呢。
葛晓文脚步轻悄,埋着头,紧跟在老太太身后过了门禁。
她赌赢了呢,她就知道,穿着这种宽松校服的女孩子差别不大,那些保安不会仔细看脸的。
老太太还在前面走,葛晓文赶紧跟上去。
等到老太太到了里面最高的一幢楼,楼道的门也是锁着的。
老太太拿钥匙开了门,葛晓文一个箭步跟上去。
老太太终于听见动静,回了头看了看葛晓文。
葛晓文甜甜的笑了笑:“奶奶好。”
这个年纪的女孩,都跟花儿一样。
洛荷看着和夏至差不多大的葛晓文,一点也没有怀疑,大半辈子在山里生活的老人,能有多少警惕性?
洛荷为着这声“奶奶”,还友善的笑了笑:“小妹妹你好。你家几楼啊?”
葛晓文心“砰砰”跳,但当文艺干部很多年,表演起来不慌张的本事还是有的:“三楼。奶奶家住几楼?我好像看你家也有的学生。”
“对对对,我家孙女也在。我们住顶楼。”
“哦,那我改天去你家找你孙女玩。”
“好好好。”
“我走楼梯,奶奶再见。”
“再见再见。”
葛晓文作势去拉边门,洛荷已经进了电梯。
葛晓文拍拍胸口。
妈呀,简直是做贼的感觉。
但总算的,地点也打听到了,现在只要想好怎么说,就可以上去找夏至谈谈了。
葛晓文自忖自己是能言善辩的,她探手捏了捏口袋里的一百块钱,想着实在不行就先给一百块钱。
再说了,去参加表演对夏至有百利而无一害,夏至干嘛不去?
葛晓文在楼梯边做了好一阵子的心理建设,就开始爬楼。
电梯就不坐了,遇见这里的人,总会让她有一种做贼的感觉,这种感觉可太不好了。
不过,这小区是真的好,楼道里也宽敞干净,夏至不是没有爸爸妈妈吗,竟然还住得起这样的地方,真是奇怪!
葛晓文边爬楼边胡思乱想,停停歇歇,二十二楼爬了挺久。
等她推开门一看,顶楼一片开阔。
妈呀,这么大,简直是操场啊!
这顶楼怎么还搭了玻璃房子?
难道夏至穷,住不起室内,所以租的这种搭出来的玻璃房子?
葛晓文好奇的走过去看,门锁一扭就能开。
哦,是个花房。
种着很多她没有见过的花,好漂亮啊!
其中有几盆花还用一种玻璃罩子保护着的,泥土里插着几个类似于温度计的东西,后面还用一种滤网遮着太阳,护理精心。
这些花的叶片竟然是透明的,形状像是一个个小小的喇叭,花蕊却又是蓝色的,整个花看起来神秘又独特。
葛晓文转着头看来看去,最终拿出手机,把花拍摄了下来。
她不知道拍了要干什么,但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么少见的东西,拍下来,一定会有价值。
除了花以外,这里还种着各种植物,好多她也是没有见过的,另外,透过花房的其中一面玻璃,还看见里面一个用轻钢材料建的房子。
既然夏至不是住这个玻璃房,那就应该是住那边吧。
哼!她也只配住违章建筑了!
葛晓文走了过去。
谁知才走到轻钢材料的房子门口,忽然有“呜呜呜”的警报响了起来。
葛晓文吓了一大跳,正呆站着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很快,有个敦实健壮的中年男人,从一扇玻璃门里跳出来,一脸怒意的瞪着她:“你是谁?你怎么上来的?”
葛晓文咽了口唾沫,指了指玻璃门的旁边,喉头艰涩的说:“我,我从那个楼梯上来的,我,我找夏至”
“你找夏小姐什么事?”
夏小姐?!
夏至那样的,还夏小姐?
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