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已经把房子呑噬,根本没法救,人们只好把其周围的易燃物清理掉,以免烧着邻居的房屋。好在今晚的风不大,人们严防死守,终于还是没有殃及邻居。
林红赶到时,看到人们都无奈地提着水桶和端着脸盆围在房子的周围,连忙问旁边一个提着水桶的小伙子。问道:“这是不是陈爱霖的房子?”
“是啊,你是谁?”那人不认识林红,火光下,只见一个美貌少妇一脸惶急地抓着他的胳膊,小伙子有点局促地回答道。
“我,我是他的……亲戚,他没事吧?”林红腿一软,巩玉娇在一旁连忙扶了她一把。
“人是跑出来了,不过烧得也不轻。”那人说道。
林红心里一松,连忙问道:“人在哪里?”
“在那里,肖建军两口子正在抢救呢。”
那人指了指房子后边,林红看到一圈人围着,急忙跑了过去……。
原来,爱霖昏过去以后,小雪大惊,立即幻化成一个白衣少女,把铁锨拿在手里,冲后墙比划了四下,铁锨似有灵性,又好像有人暗中控制一样,冲后墙铲了四下,竟然铲出一个四方形口子。
小雪捂住口鼻,把爱霖拖到墙洞口,怕外边有人埋伏,先快速爬出去,看看无人,再返身把爱霖拽出来,并迅速变回原形。
爱霖一呼吸到新鲜空气,立即有了模模糊糊的意识。
“来自丁柱子的惊惧值+800……。”
“来自李希行的惊惧值+800……。”
“来自姚士同的惊惧值+800……。”
“丁柱子是特么谁?……”爱霖只转了这么一个念头,身上、手上传来巨痛,再次昏了过去。
……
“妈,快看,小霖动了,小霖动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爱霖迷迷糊糊中听到肖诗远兴奋的呼声,慢慢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诗远和腾芳瑶流着泪的脸。
“小远……,我死了么?”爱霖迟疑地问道。
“废什么话?死了还能跟我说话?小霖,你没死,没事了哈……”肖诗远叱了爱霖一句,然后高兴地流开了泪。
“别哭,小远,一哭就成大花猫了,不好看。”爱霖想抬起手给诗远擦泪,可抬起手一看,右手缠着厚厚的纱布,左手打着点滴,再一看,身上缠满了纱布。
“啊,小远,我全身都烧伤了?”爱霖大惊。
“没事,小霖,你身上手上多处灼伤,医生说,都是小伤,没有危险。”腾芳瑶说道。
“婶,我脸没事吧?”爱霖问道。
“头发快烧光了,脸却是一点事都没有。”腾芳瑶道。
“身上和手上会留疤吗?”
爱霖一听脸上没事,放了大半心。要是脸被烧伤,那可就全完了,自己的自信心全在一张帅气的脸上,要是毁了容,那自己才是完全的一无是处了呢。
“呸,刚刚醒来就关心自己的脸,担心留下伤疤,是不是想着去讨好韩风云她们?”肖诗远嗔道。
“小远,说什么呢?小霖刚醒来,先让他喝点水。”腾芳瑶说了肖诗远一句。
“婶,没事,我习惯了,小远要是一天不熊我,我还不得劲呢。”爱霖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小雪呢?她没事吧?”爱霖又问了一句。
“喵……”小雪从爱霖身侧发出声音,然后蹦到爱霖肩上,意思我在这里呢。
爱霖看了小雪一眼,见她一身的白毛竟然没有一根烧焦,仍然非常光亮水滑。
“我都烧伤了,你竟然一点事都没有?”爱霖不愤地说道。
小雪一听,气得扭过头去不理他,心说:“哼,要不是我,你早就烧成灰了!”
“快喝点水。”诗远早早就凉好了一杯水,听了妈妈的吩咐,连忙端着杯子过来,喂给爱霖喝。
“小远,咱这是在哪里?”爱霖喝了几口,问道。
“省军区医院。”诗远答道。
“省军区医院?那可不行,要是没大事咱就回去,这里太费钱,咱可住不起。”爱霖一听自己竟然住进了省军区医院,吓了一跳。
省军区医院以医术高明闻名全省,原来是专为军人服务,后来对社会开放。
爱霖听说过,这里的医术好,但费用也特高,床位费、治疗费,这费那费一天怎么也得一千块,如果再动手术,住个十天半月,自己辛苦攒的六万块钱,不知道能不能够。
而且,好像自己住的还是个单间,屋里并没有其他病人,那费用还不得翻倍吗?
一想到这些,爱霖就心疼,还指望着那些钱盖房子呢,怎么能花到医院里呢?
“不行,马上走。小远,咱去镇上医院输输液就行,可不在这里花冤枉钱。”爱霖说着就要下床。
“躺下,快躺下。”腾芳瑶和肖诗远见爱霖说走就走,连忙把他按在床上。
“小霖,你不用担心钱的事,不用你花钱。”腾芳瑶道。
“婶,你花钱咱也不在这里。”爱霖想当然地以为,这世上能替他治病花钱的,只有建军叔一家了,别人,也就陈文有可能。
可到现在都没见着陈文,所以,八成就是建军叔和芳瑶婶花钱了。
“也不用我花钱。”腾芳瑶迟疑地说道。
“婶,怎么回事?这世上除了你和叔,还有陈文一家以外,难道还有别人肯为我花一分钱?”爱霖奇怪地问道。
“有。”
“谁?”
“你妈。”
“我妈?……。”爱霖一听这话,懞了,脑袋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我妈?我还有妈?”爱霖呆呆地问。
腾芳瑶一听这话,看到爱霖被烧焦的头发,进而想起这孩子凄惨的身世,不禁黯然泪下。
肖诗远倒是没想那么多,见爱霖问出这么奇特的话,“扑哧”笑出声来。
“小霖,我看你是烧傻了。谁没妈妈?你难道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告诉你,你家着火的那天,正好你妈来找你,见到你被烧伤,立即让车把你送到这里来了,我和我爸妈一块跟来了。”
爱霖听诗远说完,怔了半晌,眼泪流了下来。
我妈回来了?我有妈了?是不是从此再也不被人喊“死孩子”了?是不是从此就有人给我做饭、洗衣裳了?是不是从此我再也不必算计着花钱了?是不是从此我就有了主心骨?是不是从此我就有了根基,再也不像浮萍一样,飘浮无定了?是不是当李红娟骂我欺负我时,有人挺身而出了?
我终于有妈疼了,我终于不再孤独了。
爱霖想到这里心情非常激动,急忙问诗远:“小远,我妈呢?去哪里了?”
“小霖,我爸跟你妈还有她的秘书去找医生去了,去问问你的病情,看是不是需要转院去京城。”诗远答道。
“啊?秘书?她是干什么的?”爱霖问道。
“你妈是红果集团总裁,是大老板,听说总资产都过亿了。小霖,你以后就是公子哥了,从此再也不必为钱的事担心了。”诗远有些高兴,又有些酸楚地说道。
一听这话,爱霖的心“咚”的一声,就好像被重重撞击了一下,瞬间从极度兴奋的山项,跌到了深深的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