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个口袋,递在了郝仁的手里。
“这是?”
苗苗挑着眉道:“我是朝阳峰的真传弟子,又是门中百年一出的天才,这每月发的资源太多,总归也用不完,便想着给表哥你送点过来。”
袋子沉甸甸的,一摇晃晃晃作响,能听出除了灵石外,还有几个瓶子,也不知装了些什么丹药。
郝仁推辞道:“你表哥是亿万年一出的天才,要这些东西干嘛?”
苗苗笑着将袋子往他怀里推,道:“好了好了,等你什么时候突破了离合境,再来跟我吹牛吧!”
离合境,我早不是了!
这话一时还说不出口。苗苗态度坚定,郝仁推辞不过,只好收了,心中琢磨着不知什么时候有机会下山或是去哪个秘境转转,弄点真正的好东西给这位表妹。
二人闲聊一阵,苗苗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忽然又回头,犹犹豫豫地问:“表哥,你在三阳峰,可有听到师父的消息么?……我去了几次通天峰,都没见到她老人家,问人也都说不知。”
苏予宁那样出众的人物,放在哪里都该是焦点才对……但紧接着,郝仁又有些好笑起来,大声道:“苏真人何等样人物,还轮得到你担心么?傻丫头,好好修炼,把自己管好吧!”
……
高墙上,一只纸鹊悄无声息地飞了下来,落到了张三德的袖中。
郝仁进了园子,有点惊疑不定:三德子这小子居然没有躺到竹椅上去,而是站在面前,目光灼热地望着自己。
这是没睡醒在梦游?
三德子道:“郝兄,你跟你的表妹,可有婚约?”
郝仁莫名其妙,且看看他要做什么怪!
却见三德子一挥衣袖,满地的木人忙活起来,搭架子的搭架子,磨墨的磨墨,铺纸的铺纸,三德子咬着笔杆道:“既然一无婚约,二无苟且,那我写封情书总不算错吧!”
郝仁一巴掌将这些乱七八糟打落了一地,恶狠狠道:“敢给我表妹写那些淫词艳语,污她眼睛,我剁了你这双狗爪子!”
二人懒洋洋地躺到了竹椅上,几个小木人从袋中一样样取出了苗苗的馈赠来。
三德子便看边念:
“下品灵石……唔,大抵介于七品和八品之间,共有一百八十三颗!”
“还有中品的灵石!五品的灵石十二颗!六品灵石二十八颗!”
“七品丹药一瓶,共有……玄元补气丹二十二颗!”
“五品丹药一瓶,共有……洗髓悟道丹两颗!”
“六品丹药一瓶,共有……合气辟谷丹十颗!”
三德子惊道:“真传弟子的待遇这么好?还是朝阳峰底蕴深厚,与众不同?我一年也发不到这么多好东西!”
郝仁提不起精神来,这些东西与他无用,便道:“送你了。”
三德子眼珠乱转,忽然一叹:“郝兄,你看我这模样,需要这些东西吗?”
二人大眼瞪小眼,最终各自头一仰,成了死尸状,散落在地上的东西自有木人收的整整齐齐,放到了郝仁的房中。
……
转眼到了中午,有纸鹤振翅而来,脖上挂着竹篮,其中装着二人的午餐。
并非是什么高深的法术,只是三阳峰的伙房“玉华台”用来送饭收碗的小手段而已。纸鹤殊无半点灵性,按着既定的轨迹移动,在此地停留一刻。随后无论饭菜有无取用,都会飞离而去。
青云门中有的是得道辟谷的高人,但高人们亦有六根之欲。据传,开阳峰峰主胡不器便是贪杯且贪馋,整日酒不离手,一天要吃六餐。三阳峰的弟子乔修远,已是开阳峰的真传二师兄,功力深厚前途远大,却因厨艺高超,每日还要走一趟伙房,为其师尊做一顿饭。
郝仁没有吃饭的兴致,张三德本要去拿,忽然道:“郝兄,你那儿不是有三颗合气辟谷丹么?听说一颗顶一月之食。这么高级的丹药我还没吃过呢!”
小木人撑开细长的腿,一溜烟地跑进屋子拿丹药去了。
不是说好,不需要这些东西的吗?
瞅到三德子翻来覆去地端详琢磨,郝仁气得骂了一声,径去寻了地方沐着阳光盘膝坐下。
正午的阳光最烈,太阳之力也最为旺盛。漫天的星光被其遮掩,肉眼所不能见,却非没有。
郝仁运起心法,感受着每一丝微弱的星力。他要从密密麻麻,无数的星辰中寻找一颗最为暗淡、力量最为平和弱小的。
心中却思绪万千。
送饭的纸鹤,这简单的道术让他想到一件事来,修士者,境界高意味着更高更快更强,然而徒有大力并不能保证在斗法中争胜。
修士间争斗,道术、法宝、乃至于天时地利,都有着决定性的作用。真元境被离合境一剑斩杀,甚至圣境的高手死于超凡境的高品法宝之下,门中弟子们无聊时最爱谈论的便是这些八卦。
郝仁已是超凡境。但坑爹的黑袍居然没留几本道术剑法给他!他此时除了一身超凡境的修为,其余啥都不会,真遇上敌人只能平A。
青云门的规矩,外门弟子以修炼心法为主,突破至离合境便成真传,此外只是修炼一些基本的剑术、粗浅的道法,门派既不看重,弟子们也颇为随意。
直到真传后,才会在师父的指引下,系统地学习比剑斗法的手段。通天峰中封印的那十三处秘境,既是寻宝探幽,亦是众真传弟子们磨练道术、增加实战经验的绝佳场所。
郝仁有些懵:我该怎么学那些剑术道法?
好半晌才勉强有了决定:“回头先找三德子要点,但他是个外门废柴,想必也没什么高明的手段,说不得,最后还是得落到我那位表妹苗苗的身上。”
他仰起头来,左右比较,终于选定了东南方天空中一颗星星。也不知是这星星本身便小,还是距离太远,其星力微弱几不可见。
“我没有道术法宝之类的傍身,真遇到了事不得不出手,也只能以力压人。”
再三权衡,下定了决心,真气牵动,小心翼翼地指引着那微不可查的星辰之力汇于头顶,缓缓地向下进入体内。
这股星辰之力不同于太阳之力的狂暴,相较之下极为温和弱小,郝仁闭眼内视,但见一道幽蓝的细流从头顶百汇穴轻轻地淌下,融入了他周身闪着金光的真元中去。
金光大盛,不减其辉,幽蓝的细流却一点点地融开,仿佛被金光所同化。
然而温和弱小,也只是相对于太阳之力而已,对于已是超凡境的郝仁来说,依旧是一股称得上伟岸的力量。
随着星辰之力的入体,他的真元愈发地厚实,一点点地黏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