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宋家后,京城的另一府上也忙的不可开交,那便是韩府。
“金凤,你再去看看。来了没有?”说话的正是韩府的大娘子初媚雪。早听说韩书同要回来,一早便在韩府门口的露台上等了,哪知等到了太阳落山了也不见踪影,着急的每隔一刻钟便问问丫鬟,双脚不停地来回走着,不时地往门口望望。
“大娘子,还没有消息”金凤道。
“怎么还没有消息,听说过了晌午便进了城,如今太阳都落了山了,这人怎么还不见来。”初媚雪一边说着,一边用手里的帕子擦擦汗,不知是着急的出了汗,还是天太热。
金凤见初媚雪着急忙慌的没了主意,便对一旁的丫鬟道:“去,给大娘子拿把椅子去。”话音刚落走到跟前:“大娘子莫着急,许是同哥儿有什么事耽搁了,这会儿正往这儿赶呢”。
“是吗?”初媚雪像是要哭出来似的,听了金凤的话安心了许多。
“大娘子且放宽心坐着,耐心等待。”金凤安慰道。
“大娘子......”小厮进门喊道。
“可是同哥儿到了?”初媚雪满怀期望却又生怕小厮说出个坏消息来。
“不是......是侯爷回来了。”小厮说道。
初媚雪一脸失望道:“哦,你下去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下瘫坐在椅子上。没了生气。
韩祁进门见韩府上下装饰的格外喜庆,又见初媚雪一脸丧气的坐在露台中央便猜出几分原委来:“娘子今日怎得如此雅兴,到也装扮起了府上。”
“明知故问”初媚雪答道,眼睛却望向门口。
韩祁见夫人不理不睬,示意金凤把刚订做好的衣服拿了过来:“墨雨阁新出的料子,前些日子我叫掌柜的给你做了件衣裳”说着韩祁拿起衣服在初媚雪身上比了比:“嗯,很合身嘛!”
初媚雪见丈夫毫不在意自己的儿子今天回城,气的一把将那衣服扯过来仍在地上,哭丧着道:“侯爷,你好生没有良心,同哥儿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你也不去找找,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是好”。说着初媚雪便大哭了起来。
“那个逆子,不回来也罢,他一习武之人能出什么事?”韩祁厉色道。
“想想同哥儿早早的没了娘,是我一手带大的,我带他比亲生的还亲生,这种感情,侯爷你又怎得体会得到。”初媚雪见丈夫如此大反应便诉起了苦。
“大娘子,侯爷,将军府差人带话”
初媚雪听是将军府的人便道:“说了什么?”
小厮道:“说是同哥儿说的不回来住了,改日得空再来拜访。”
“听听,你听听,这个逆子,怕是忘了他是谁生的了吧,他当初干脆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得了”韩祁火冒三丈,气的拿起桌上的酒杯摔了个稀巴烂,吓得丫鬟小厮纷纷跪下不敢吭声。
二十多年前韩书同母亲难产而死,当日晚,韩祁进宫商量国事,五更天才回来,韩夫人发了病,没人找稳婆,便随着未出生的女儿去了,从此韩书同和父亲便生了嫌隙。
没过多久韩祁再娶,助长了韩书同的叛逆,从心底里对父亲充满了恨意。韩祁更是因为韩书同的叛逆没少打骂于他,人尽皆知,韩府的同哥儿不学无术,是个实打实的登徒浪子,韩祁脸上更是没了光,直至二十年前韩书同从了军,韩府才得以宁安。
“不回来了?”初媚雪道。
“那......我的那些个菜谁来吃?全是同哥儿爱吃的”
“全部倒了喂狗,养条狗还知道看门。”韩祁气的直发愣。见一旁的的丫鬟没有行动:“还跪着干什么,立刻倒,马上倒。”
丫鬟小厮们怕的要命赶紧拿了饭桶过来,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桌上的菜倒了个精光。
看见那一桶的饭菜韩祁气的没了胃口,直接奔了书房去。
“大娘子,这可怎么办啊”金凤问道。
“还能怎么办,把桌子收拾了,煮碗银耳莲子羹端到书房去。”初媚雪面无表情
将军府上,韩书同正在书房练着字,兴起时被一女子声音打破了沉寂:“大哥……”这声音如此熟悉,听的韩书同墨汁洒了一纸,本来快写好的字被墨笔一时的停顿弄的乌漆麻黑的一坨。
韩书同慌张的放下墨笔猥琐的对着随从道:“九思,可是双双?”
“听这声音,应该是双双姑娘”甘九思道。
听了此话韩书同更是确认无疑,门外扯着嗓子喊他大哥的正是韩双双:“去,跟她说我不在。”
说着韩书同正要跑出房门,却不料韩双双径直向书房走来,嘴里还不停的叫道:“哥,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今日若是不见大哥,双姐儿我呀,就住在将军府了。”
甘九思一边对韩双双解释道一边又示意韩书同所藏之地:“双双姑娘,我们将军不在府上,要不你还是改日再来吧”
韩双双见甘九思眼睛一瞥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既然大哥不在我便改日再来吧。”说着韩双双做了幅鬼脸出了书房。
“总算是摆脱了”韩书同见韩双双走远了,便蹑手蹑脚的从门后出来。
“好你个韩书同,二十年不见了,学了本事了,知道拒妹门外了”韩双双从后背抓起韩书同一只耳朵道。
韩书同疼的直呼:“好妹妹,快放手,哎哟……”
一番周旋后,兄妹俩才消停下来:“大哥,你真的不打算回来住了?”韩双双问道。
韩双双的话像魔爪一样把韩书同拉回了现实,果然疯癫后的后果就是自己每时每刻都要认清现实,韩书同神色凝重道:“我回不回去,于他又有什么相干?我在外二十载,他连封书信也没有过,我有父亲跟没父亲有什么两样。”
韩双双见韩书同甚是难受,走到跟前,抓起韩书同的左手放在脸上:“哥,回来吧,别再和父亲斗下去了。”
韩书同见妹妹此番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懂事,便落了两行眼泪,伸手揽过妹妹塞进了怀里,兄妹俩已好久没这么抱着了。
晚饭后,宋老太太叫了孙子孙女儿到后院长廊上看烟花,丫鬟巧儿牵着老太太慢走着,身后跟着一行人,宋怀如与老太太同步,边走边说着:“祖母,小时候,我总喜欢摘这后院花园里的红石榴,记得有一次我与十妹妹打赌谁先爬上石榴树,就给吃一个月的蜜饯子,结果十妹妹比不过我,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为这事儿还被父亲好生训斥。”
宋老太太笑得乐开了花:“如今你十妹妹可不是当初的十妹妹了,比你啊,厉害着呢!”
“乐儿,你过来见过你六哥哥”老太太有些累了便坐在长廊的石凳上一边笑一边对宋冬乐说道。
宋冬乐绕过哥哥姐姐来到老太太跟前行了礼道:“六哥哥”
宋怀如这才注意到眼前人便是他最要好的十妹妹,几年光景,昔日跟在他屁股后头要蜜饯的十妹妹竟也长大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