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玄的记忆迅速在脑中回旋了半晌,没错,此前王娴欢与刘贺在林海中讨论的那位来无影去无踪的神医便是叫霍珍。
望了望王娴欢,又独自在肚子里分析了番“霍珍已好久未出现在江湖上了,为何才念叨不久,便已站在了自己面前,只有一种可能,面前的男人不是霍珍。”
“你到底是谁?”
霍珍不解,端详了番道:“公子是皇室中人吧?”
此人不仅会骗人还会识人,看来能力不小:“你倒是很直接啊,没错,在下确实是皇室中人。”
起身蜷手慢慢走到霍珍面前:“所以你……到底是何人?”
见令玄欲对霍珍不利,梁见心拿起胸前的小刀指向令玄:“他说了,他是霍珍,我承认,他是会骗人,但医术不会。”
“所以前辈真的是神医霍珍无疑了?”王娴欢道。
梁见心不耐烦的撇了王娴欢一眼,再由之转向令玄,手依然没有收回:“他若不是,难道这位是啊?”
“你……”
“好了,心儿,不得无礼。”
“哐噹……”门开了,刘贺从原本摇摇欲坠的门缝里挤了进来:“各位,背着我一人在这儿说悄悄话不太好吧?”
“你现在有脸说了,方才打架的时候你去哪儿了?”令玄揪着刘贺衣的领气愤道。
“干嘛?想杀人不成?”
“你……别以为我不敢?”
“你俩儿够了,外人还在呢。”王娴欢道。
一番争论,两人这才停了下来,刘贺从进门起便注意到了这房间多了两个陌生的人,礼貌性的拍了拍衣袍:“这两位是?”
“在下霍珍……”
刘贺根本不相信自己有生之年还能亲眼所见霍珍,一下子竟激动了起来:“你说什么?你是……我……我见到霍珍本人啦……我……”
“你闭嘴……”令玄大吼一声。
令玄虽对皇家世事从不过问,但家里的那些个儿皇室宗亲还是有所耳闻的:“你是不是霍珍我懒得管,可你方才说她是梁见心?”话一说完便到了梁见心跟前。
眉眼一动,梁见心道:“是。”
令玄斜笑了番用威胁加逼问的语气继续道:“我依稀记得我还有个表弟,她娘子的芳名便是叫梁见心呢!不知,是不是姑娘你啊?”
此话一出,霍珍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眉眼间十分复杂,就连王娴欢也只是看着不言语。
“哎哎哎……各位,既然认识,那也要坐下来叙旧啊,你们说是吧?”刘贺神经似的冒出几句。
“我看这位小兄弟说的是,既然相逢,那便是缘分,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吧,鄙人住的地方虽简陋,但还算宽敞,各位就暂居府上歇息吧。”霍珍道。说着便一起出了门。
从小破屋回来,梁见心便把自己关在了屋内。
“咚咚咚……”
“谁啊?”
“心儿姐姐,是我,堂生。”
听是许堂生,梁见心这才下了床开了门……
“师父,怎么是你?”开门见霍珍笔直的矗立在门外,四处找了找也不见许堂生:“堂生呢。”
“他回屋了……”
“可为什么……”
“不让堂生来,你能开门吗?”
梁见心无奈:“师父还是走吧,天色已晚,明日还要上山采药呢。”
正准备关门,却被霍珍制止了:“心儿,有一事今晚我必须跟你说清楚。”
梁见心明白,此事非同小可,现在来了这么多人,直觉告诉她只能相信霍珍:“进来吧。”
关了门,梁见心背对着霍珍喃喃道:“师父还是快些说吧,若是一会儿堂生再来闹,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人注意。”
“啊……”梁见心轻叫一声,一股浑厚有力且温柔的双臂从身后将她整个身子抱住。
“师父……”
没等梁见心继续说下去,一个用力霍珍将梁见心从身后打横抱起,梁见心怕摔,下意识的双手紧紧扣住霍珍的脖颈。
嘴里轻声呢喃,脸庞微微晕染,像是刚打了胭脂似的:“放我……下来……”
“别动……”
“放我下来……”
“再动……师父便喊了。”
这才老实了下来,乖乖闭嘴,任由霍珍将自己扔在了床上,放了手,霍珍顺手抓了梁见心的一只脚,下意识的梁见心往后退了退。
霍珍并未任由她对自己避而退之,霸道且用力的抓住梁见心又白又清瘦的脚踝使劲儿一拽便拉到了跟前。
此刻,梁见心双腿之间夹着霍珍那张弛有力的胸膛,许是霍珍坐在地上,梁见心显得有些居高临下,嘴角已开始喘气:“师父,要做什么?”声音有些许颤抖。
有那么几秒,霍珍眼里布满了血丝,喉咙处冒起了青筋,额间不仔细觉察不出有细汗:“心儿以为师父,是想做什么?”
“我……”
霍珍望了望那白里透着微红的双脚:“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许再赤脚走路。”
“也才第二遍……”
霍珍仰头,严肃道:“我不希望我再说第三遍”
梁见心委屈着转头无辜的看着眼前的霍珍,既恨又爱也不能逾矩:“师父还是说正事儿吧。”
霍珍这才直起身来:“今日来的那帮人想必心儿也能猜出个大概了吧?身着玄衣的那位想必便是当朝的太子殿下。”
“可据我所知,当朝的太子殿下不是一直都不关心朝中之事吗?为何连我是谁都记得这般清楚?”
霍珍转身:“别人口中的太子殿下是放荡不羁不问皇家世事,但皇城有几条道,家里有几口人他定是清楚的。”
“所以我们遇到危险了?”梁见心警惕道。
“不一定……”
这话无疑是给梁见心吃了颗定心丸:“可我不是听说太子妃出逃,太子被囚禁,朝中生变了吗?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你听何人说的?”霍珍道。
“仙婆婆。”说的同时,梁见心还不忘往霍珍身上看了看,可并未察觉出半点霍珍的异样
只见霍珍继续说道:“不久前韩书同平定北疆之乱,算是给朝臣吃了颗定心丸,官家为了犒赏,亲自下旨赐婚,娶了大学士宋玉还之幼女宋冬乐为妻,宋玉还虽是文官,但他的五个儿子都功勋卓著,并且都在外有了自己的领地,而韩书同背后的势力是韩家,况且本身就拥有兵权,朝臣自然也就归心了。”
“赐婚那日,我在。”
“你在?”
“是……”
半晌,梁见心道:“韩将军真是个难得的好男人,他对自己的女人爱之入骨,文武百官面前,也愿放下身段对她许下诺言,如此敢做敢说毫不在意他人口舌的良人,心儿这辈子都不会有。”
霍珍陷入一番沉思,很快又继续道:“心儿对他……”
“没有,一刻也没有……他与我不过是同病相怜,都是被父母所迫而已,他当日根本无心娶我。”
霍珍不再问下去,而是继续了方才的谈话:“朝中局势渐稳,皇后便放了太子出宫寻找太子妃。”
梁见心摸了摸微红的眼眶道:“那……他找着了吗?”
“如果我没猜错,身边的那位姑娘便是死去的王丞相之女,当朝的太子妃,王娴欢。”
梁见心低头,思忖着什么,心思越来越凝重,霍珍自是知道她所担心的,双手稳住梁见心的双肩安慰道:“心儿,我们要当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