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阁。
“你说阿布王妃她失忆了,不仅将来到大越之后发生的事情全忘了,而且说王府之内有人要害她?”沈煜料想到阿布颜汐这次回来之后,是有些不一样了,他也有些心理准备,只是当得知是这样的情况之后,还是被惊到了。
“据属下探知的消息,阿布王妃的确是失忆了,好像是自皇宫落水之后的记忆全没有。至于王妃说王府内有人加害她的事情,要是属下没有理解错的话,跟害其性命还有些不一样。”说起这个,墨松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此话怎讲?”沈煜追问道。
“王妃说…说有人要吃她,吸她的血…而且…而且…”墨松犹豫再三,这才说了出来。只是话说了一半,又说不下去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沈煜本来还很是认真的听取墨松要说什么,结果他都听到了什么?
吃人?吸血?
敢不敢更离奇一点?
当然,以沈煜的身份,这话是说不出口的,但对于这话里的真伪性,还是抱有怀疑的态度。
“而且什么,有话一次性说完,莫要吞吞吐吐的。”虽然沈煜已经没有听下去的欲望了,但话听到半截,还是有些好奇的。
“此事与王爷有关,而且过于匪夷所思,属下不知道怎么说为好!”墨松直接跪了下来,说道。
“照实说来就是!”沈煜也提前做好了一番心理建设。
“要是属下没有听错的话,阿布王妃指的那个要吃她,吸她的血的人就是王爷,而且只要旁人一提及王爷,王妃的身体就会下意识的打抖,那样子,应该是出于本能的抗拒和害怕。”墨松知道此话有些大逆不道了,只是王妃的样子摆在那儿,他必须如实禀报。
“你确定吗?”沈煜蹙了蹙眉,反问了一句。
“王爷恕罪,属下不敢妄言!”墨松就知道王爷会生气,赶紧低下头认错。
“那王妃那儿现在是什么情况?”沈煜心中的疑惑更甚。
“阿伊娃正在给王妃叙述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属下看王妃心情已然平复,怕王爷久等,便让其他人先盯着,属下先行向王爷回禀。”墨松边回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王爷的神情。
“如此,你继续回去盯着吧!王妃现在的情况特殊,你莫要掉以轻心,事无巨细,皆要来报!尤其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当即来报!”沈煜叮嘱道。
“属下领命!”
因为我的原因?说我要吃了她?还要吸她的血?这话从何说起?
沈煜完全摸不着头脑,对于阿布颜汐的失忆一说,也抱有存疑的态度,觉得自己还是找个机会试探一下为好。
宸王府这边,因为阿布王妃的事情而慌乱,另一边也在密谋些什么。
相国府。
“听说外祖父找我,我便着急赶来,不知外祖父寻我何事?”苏济的声音伴随着脚步走进了客厅。
“找人寻你过来,自然是有要事。”王仁肆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捻着杯盖,有一下没一下的撇去浮于水面的茶叶。
那样子,倒是有一副山雨欲要袭来,我却岿然不动的淡然之感。
“听说,你派人去绑架阿布王妃,为的是要给宸王制造些混乱和麻烦?”王仁肆低着头,撇开茶叶,然后轻抿了一下杯沿,轻酌了一口茶水。
“这是有小人到外祖父这儿告状了吗?”苏济反问道。
“你莫要管是谁多嘴,只说有没有这事?”王仁肆的语气中听不出是喜是怒。
“没错!阿布王妃身份特殊,事关两国联谊,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阿布王妃出了什么事,父王必先问罪宸王,再不济,也该治他一个看关不严之罪。若是这其中,有人斡旋一番,甚至添油加醋到东黎那边,说是宸王苛待阿布王妃,致使其逃婚。东黎皇帝为了国之脸面,定是会坐实这样的理由,一旦那边施压,父王也不得不将其治罪,何况父王本就有打击宸王势力之意。这般顺水推舟,轻则宸王一人受过,重则甚至可以扳倒其背后以沈家为首的诸多盘根错节的势力。”苏济没有否认自己的打算,说到兴处,嘴角更是忍不住大大的上扬。
于他那模样,仿佛已看到自己幻想的画面就出现在了眼前。
“不过你失败了,是吗?”王仁肆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当即泼了下来。
“没错,怪只怪我不会用人,找了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居然失败而归!”苏济很是不甘心的说道。
“老夫倒是庆幸你失败了,没有引出更大的麻烦,不然,到了最后,真正遭殃的还不知道是谁?”王仁肆言语中尽是讽刺之意,也有几丝不甚明显的侥幸之感。
“外祖父何出此言?难道说外祖父不看好我的谋划吗?”若说之前,苏济还以为外祖父会赞扬自己的谋划,可直到这时,他方才听出一丝不对劲。
“谋划?你这哪里是谋划?谋划在谋,后而规划。可你这行径中,老夫通篇看到的只有未三思而冒进的胡乱一通罢了!可你犹不自知,却还在这儿自鸣得意,殊不知,一旦事情成功,宸王如何暂且不说,但于你却是百害而无一利,甚至反误了你的储位大计。”王仁肆总算是放下了那盏茶,语气也再不似刚才那般淡然。尤其是看到对方错而不自知,还在那夸夸其谈自己所谓的什么谋划。
这叫他不得不点醒对方了。
“外祖父此言,济儿甚是不解,还请外祖父明示!”苏济内心气愤不已,却碍于对方是自己的外祖父,隐而不发,但流露出的语气却是不佳。
“看来你还是不知自己错在何处!”王仁肆本指望对方能够自己想明白,但显然他是奢望了。
“既然如此,那老夫姑且先问你几个问题。”毕竟是自己投注的未来天子,他要做的是如何正确引导对方自我思考,而不是一味的直白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