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白日里的苏慕荀已经够反常了，没想到晚上更反常，我实在是无法将他和我昨晚见到的苏秀才重叠在一起了。

昨晚至少还文质彬彬，跟我说话也客气有礼，如今却咄咄逼人。

“小草，回答我！”他显得有紧张，还有些迫不及待，“你以后会……爱上涵王吗？”

爱？

不爱？

明天的事，谁知道呢！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都说爱上一个人，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可惜我长那么大，还没有爱过，所以我无法算出爱上一个人需要多长的时间，但是不管爱与不爱，我都会忠诚于他，因为……他是我的丈夫。”

这一次，苏慕荀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他笑了。

“娘子，你知道你与甄心茹和夏语柔的区别在哪儿吗？”

这家伙是被问题少年附身了吗？废话真多。

居然还敢拿我跟这两个贱人做对比，都什么眼神，活该被人抛弃。

我兴致缺缺地说：“当然知道啦，我比她们年轻，比她们貌美，比她们活泼可爱，没她们那么缺心眼。”

苏慕荀却说：“你比她们真实，连虚荣都可以理直气壮，毫不掩饰，你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也绝不伪装。你讲义气，你爱恨分明，你可以为了不爱的涵王奋不顾身；还可以为了萍水相逢的我义愤填膺，打抱不平。”

我有那么多优点吗？

我怎么不知道。

别人是美而不自知，我这算什么？

优而不自知！

“身为天师，你常离经叛道，你不仅不喜欢捉鬼，还怕鬼，但是你却可以为冤死的鬼魂申冤，还为他了却在阳间的心愿，再送他去轮回；你还能与鬼和平相处，从不因身有法器而滥杀无辜。”

这是在夸我吗？

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在暗示我不务正业，哪有天师不捉鬼，还每日与鬼形影不离，好得跟一家人似的。

如果这不是贬低，是什么？

“说来说去，都是些与颜值无关的优点，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没有她俩好看。”我心里莫名地升起一团火，嗔道：“你们男人就是这么肤浅，只会看脸，活该被骗，活该被人抛弃。”

“生气了？”苏慕然居然还在笑，真是没良心。

我怒道：“你这不是废话吗？难道我的表情还不够明显吗？我的语言还不够尖锐吗？”

苏慕荀无奈地揉了揉我的头，像是妥协了，“好！你最美，风起国第一大美人，风起国最美的王妃，涵王最美的……妻子。”

大哥，这么温柔干嘛？

还这么暧昧，又要逼我想入非非吗？

我终于明白男人看到美女为什么会把持不住了，女人看到美男，也会有情不自禁的时候，就像现在，他一个眼神，一句话，哪怕只是演戏，都能让我春心荡漾，无限遐想。

原来人只要敢抛弃道德的束缚，没脸没皮，就没有什么厚颜无耻的事情做不出来。

他不守男德，但是我要守女德。

我用尽全部的理智压制住内心的骚动，告诉自己，人鬼殊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