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表情一顿，江湖惯例不应该是说“报上名来”吗？

“小和尚，听好了，我是灵州铁砂帮副帮主—刘权！”

小和尚面色如常，拼爹他就从来没输过。

“小僧，少林寺悟空。”

大汉呼吸一滞，本以为刚开船时这小和尚贪恋钱财美色，必定是个假僧人，万万没想到是少林寺这种名门大派。

吕青衣带着谢意看向小和尚：“谢谢。”

小和尚受宠若惊的欣喜道：“女施主多礼了。”

夜明刚到演武阁，却发现所有人围成一圈。

艰难挤进人群，看到吕青衣站在中央，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演武盒，问道：“怎么了？都围在这里？”

“我挑好了演武盒，钱都付了，他硬是要抢。”吕青衣声音中带着些执拗。

夜明眯着眼看向刘权：“他又是谁？”

“自称铁砂帮副帮主刘权。”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隐晦地瞥向夜明。

夜明心中清楚得很。

上船那出戏后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至少身价百万的大富豪，若是此刻选择忍让，那这一趟必将麻烦不断。

刘权看向夜明，嘴角微微一勾，一个演武盒谁看在眼里，等着就是你这个正主：

“你这小娘子不识好歹，出手凶狠，不留余地，这事不赔个一万两休想安定，到了灵州就是我铁砂帮的地盘！”

“灵州铁砂帮确实颇为强横。”

“要是这个少林神僧愿意帮忙还好，不然……”

“呵，杂鱼一条罢了。”

……

夜明问道：“这个演武盒你很看好？”

这话一出，所有人心中都了然，这是准备要妥协了。

接下来的剧情定是这个小娘子摇头，然后把演武盒交给刘权赔罪。

就连小和尚都盯着夜明，心中盘算着如果他连面对一个杂鱼门派的副帮主都要妥协，这位女施主小僧就厚着脸皮强抢了，他不配霸占着与我佛门有缘的女施主。

然后又在心中默念了一句“我只是是为了救这位与佛门有缘的女施主脱离苦海”。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吕青衣重重地点了点头，很认真道：“我虽然是随便选的，但是我觉得放弃这个会很可惜。”

众人皆摇头。

这小娘皮之前全靠少林神僧搭救，现在还不识时务，这个男人终要毁在这小娘皮身上了。

夜明面无表情，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淡淡看向刘权：“赔礼，道歉，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哈哈哈，让我刘权赔礼道歉，就凭你？”

刘权先是愣了愣，然后轻蔑一哼。

一个商人也配在这个时候跟我讲道理？

“小和尚，别拦我，不然我必上少林告你贪财好色！”

“施主……”

夜明大大方方挥手道：“小和尚，滚一边去，用不着你插手。”

“道歉！”

夜明声音平淡，却夹杂着内力，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

刘权冷哼一声，面露冷色。

本来只是想要图财，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铁砂拳骤然出手。

夜明目光寒寒，刹那间，右手已经握住了刀柄，银光闪过，砍刀出鞘！

“擦！”

下一刻，鲜血飞溅。

刀太快，刘权都还没感受痛觉右手就已经与肢体分离滑落，脸色煞白，双目圆瞪，数秒后剧烈的疼痛从右手传来！

“啊！该死！我的手！”

旁人开始尖叫逃窜，整个演武阁商铺内乱成一团。

那些有些本事的人都惊讶夜明的果敢，只是口头的争吵却直接一刀斩手，暗自惊心，就算名门大派也不敢在这艘商船上动手，开始吃不准夜明的身份。

悟空只是稍微皱了皱眉，觉得颇为血腥，嘴里念叨起了诸如“阿弥陀佛”之类的佛门术语。

夜明觉得这把刀沾血后好像有了一丝变化，但面板上却看不出。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跪下，道歉！”

“不然接下来掉在地上的就将是你的脑袋！”

刘权强忍着剧痛：“你是在找死！你知道这是谁的船吗？”

“护卫！护卫在哪里？！”

两队护卫终于冲了进来，动手见血已经没有狡辩的可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准备直接制服夜明。

在刘权那愤恨又怨毒的眼神中，夜明冷笑一声，拿出锦衣卫的牌子丢给排在首位的护卫。

护卫接过，有些疑惑地看向手中的金属牌子。

锦衣卫

三个精雕细琢出来的小子赫然映入眼帘。

护卫心脏开始“咚咚咚”地狂跳！

面色一变再变。

再看向刘权，冰冷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微微躬身，恭敬道：“大人杀了他也无事，铁砂帮我们会去解释！”

夜明微微点头，只是护卫的表情变化稍有些令人意外，先是有些惊恐，后是有些害怕，却唯独少了与他语气相匹配的恭敬，但现在也不是细想这个的时候。

“给你最后三息时间，留个遗言吧。”

吕青衣看到血的那刻就有些莫名的兴奋，回过神来后扯了扯夜明的衣服，摇了摇头，意思是放刘权一马。

夜明也微微摇了摇头。

刘权虽然是个小人物，但是对于现在的夜明可不是个小人物，一但灵州下船，他不死就一定会给这一行造成麻烦。

刘权眼中尽是不可思议，这艘商船的护卫连在船上惹事的五品官员子嗣都照杀不误，却对眼前这人如此恭敬，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还留在演武阁商铺内观察的人皆是同样的想法。

“不！你不能杀我！我……”

“如果这就是你的遗言。”夜明挥舞着砍刀划过他的脖颈，脑袋“当啷”一声落地。

“那不说也罢。”

鲜血四溅，演武阁内留着的人不超过十指之数。

夜明对着演武阁的商人拱了拱手：“给你们赔个不是，这尸体就麻烦清扫了。”

“无妨，就算大人和神僧不出手，我们演武阁也会护得客人安全。”

悟空觉得血液有些晃眼，但他更好奇夜明的身份。

他明白这个世界上能这么有钱的只有四类人。

第一类就是商人，这人从气质上来说不像，排除！

第二是官员，夜明身上毫无身居高位的气息，排除！

第三是地主，肯定也不是，地主社会地位不高，不可能让船上的护卫如此恭敬，排除！

那就只剩下颇有名气的的江湖人士，这也许是，但就算再厉害也不至于让商船的护卫服软。

夜明拉着受惊的吕青衣往房间走去。

之前在夜明之后上船的剑客看了整一出戏后表情淡漠，也朝着他的房间走去。

吕青衣轻声道：“没必要直接杀了的。”

夜明凝眉，吕青衣这个性格可不太适合锦衣卫。

“如果我们服软，这艘船上看上我们钱财的人都会过来找麻烦，接下来几天都不得安生。”

“如果我伤他又不杀他，铁砂帮在灵州影响力应该有些，为了一个活人的诉仇说不定会难为我们，但是他们不太可能为了一个死人来找我们麻烦。”

“更何况我有锦衣卫的牌子，就算刘权在铁砂帮地位很高，他们也有所顾忌，顾及的这些时间足够我们离开灵州。”

吕青衣默不作声，那斩首后四溅的鲜血仿佛印在了她的眼前，迟迟不肯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