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娇娥轻轻回到了席位上。
姜临风正一脸认真、表情严肃地关注着台上的动静。丝毫没有察觉到她去而复返。
玉娇娥也很讶异,他们居然还没有分出胜负?
若是任他们继续打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决出唯一的武林盟主……
又是一阵激烈拼斗,不说台上两人已是气喘吁吁,内力耗尽,连台下众人看得都眼酸了。
但那两人还是势均力敌,总是能不断拆掉对方的招。这样的比试他们从习武时起就开始了。
每每见面都要比划几招,但从来只是点到即止,这么多年了,对于彼此什么情况下会用什么招数都是了如指掌。
也正因为互相太了解了,才始终打成了平手。
陆星河看着坑坑洼洼的演武台,再看看拼斗得有些力竭的两人,皱紧了眉。
这两人……竟真的不分胜负。平白打坏了他修筑多年的演武台。
如果再让他们打下去,恐怕除了打废掉他的演武台,并不能分出高下。
因此他一跃上了台,阻拦住二人。高声道:“我想诸位武林同道也都看见了。苏少主和姬少侠都是正派的巅峰力量,平分秋色、势均力敌,恐怕再打下去也是这个结果。陆某不才,有一个想法,不知诸位可否一听?”
他看了看苏姬二人,又望了望台下的江湖人士。众人纷纷点头。
苏飞卿还剑入鞘,说道:“但说无妨。”
姬蕴也收了金笛的骨刺,淡笑道:“陆庄主请说。”
陆星河方才道:“不如将武林盟主分为左右各一,这样一来,两位少侠同时是正道盟主。这样可好?”
刀云烈嘿然一笑,冷声道:“那要是左右盟主意见不一呢?大伙又该听谁的?”
他心中恼火,本想带自己的独子来此扬名江湖,谁知道是这么个比武方式,刀孤城还未上台,盟主就已定了。
他心里自是窝了一股火,语气也就带着冷冽。
陆星河不以为意地笑笑。
南坞寺的玄空大师见此念了声佛,道:“阿弥陀佛。依老衲看,此议甚好。不过刀施主所言也有理,若两位盟主真的意见相左时,还请陆施主评判一番。”
他见陆星河虽然脾气古怪,但待人接物从不失礼,武功虽是不及其祖惊艳江湖,但为人深谋远虑,颇有智算。
左右盟主再加上陆星河,必可保正道平安。
众人闻言俱是点头称是,举着十八般兵器应和着。
武林盟主之位就这样确定了。
剑道苏门苏飞卿任左盟主,神农谷姬蕴任右盟主,得贤山庄庄主陆星河享同盟主最高决策权。
陆星河在山庄又是一番热情招待,江湖中人陆陆续续便都告辞了。
有回门派召集人员的、将财帛物资护送至江都得贤山庄的,也有零散的江湖人在山庄领了钱物自去邪派打探的。
顾游总是一脸斜笑,懒懒地坐在山庄大堂上喝茶。似笑非笑地看着来来往往的江湖人。
他的脸已是好了,但内伤在身,仍是在山庄休养。
玉娇娥却是和姬蕴商量,想去青城查清楚家族灭门之案。
姬蕴刚任右盟主,千头万绪的事情要处理,首先各大门派的物资要安全运到江都就是个大问题,魔宫的人定会在半路阻拦。
陆星河也是早已放话,姬蕴和苏飞卿在各派物资、人员全部到达得贤山庄前必须留下坐镇,以备不时之需。
姬蕴无法,只得哄了玉娇娥,先学好武功和医术,再去报仇不迟。
此事一搁,便是两个月过去了。
三月的江都桃花正盛,风中飘荡着百花的香气。
天气已暖,人们换了单衫,街上热闹非常。
摊贩们卖力地吆喝着,玉娇娥抱了一包袱药草,正往山庄行去。
这几月来,她内功已是初见成效。虽则因为年长不如幼童学习快,但好在姬蕴精通药理,利用各种药草蒸煮成汤让她浸浴,改造筋脉骨骼,又兼神农谷内功本就有养神固体的功效,她如今神采奕奕,身形灵动。
尤其在轻功和医术方面颇有天赋,连姬蕴都夸难得。
姜临风更是整日一副师兄的模样,硬要指点她学习暗器之术,银针、飞刀甚至花瓣、草叶,无所不用。
玉娇娥本以为他不学无术,所以远远不及苏姬顾陆,现下通了些门道才知,姜临风的武功已算是很高了。只是那四人太过惊才绝艳了而已。
因此也认了真,细细学了。
顾游却是讥讽她,什么都学一点,分心太过,样样都不顶用,仍是废物一个。
玉娇娥也不与他计较。
一路疾行,玉娇娥已是到了江都城郊。
只因得贤山庄是在半山腰,而这山,因为得贤山庄大大出名,也就随了山庄,唤作得贤山。
此山后面一座山的山顶处就是南坞寺。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云霞漫天,山峰间烟雾缭绕,颇为壮美。
但玉娇娥却是有些着急了,她得在天黑前赶回山庄。不然姬蕴该生气了。
因此运起神农谷独门轻功神农折百草,足尖轻点着草木、虚空,一纵一跃从崎岖的山路往上飞去。以她的内力,支撑半个时辰勉强可以。
看着往上跃去的娇美少女,流月唇边露出了笑意。
他在山庄潜伏了很久,可那玉娇娥身边不是姬蕴、苏飞卿,就是姜临风,很难找到机会下手。
好容易寻到那么两次难得的机会,却又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顾游暗暗阻挡了。
还放话说,他再不消失就扒了他的皮做灯笼。
流月欲哭无泪,他也想走啊,可是任务没有完成,他若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但想起那个少年漂亮的眼睛里冷漠的光泽,抖了抖,最后决定忍了,于是一直藏在山脚下,伺机而动。
天可怜见,今天终于让他等到了!
流月眸子一冷,整个人虎扑上去,压住正向上飞跃的玉娇娥,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就要在那娇嫩的勃颈上割下。
玉娇娥大惊失色,叫道:“停!”
流月闻言一愣,就真的停了下来。
玉娇娥额上冷汗涔涔,强作镇定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谋财?害命?谁指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