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笑得得意。嘲讽道:“现在知道求我了?刚刚不还是脾气很硬吗?”
玉娇娥哭着哀求道:“我……我知道错了。求你,让我看看他吧。孩子不能没有爹爹……拜托了。”
萧月低声咕哝:“没有爹怎么了?还不能活了?”不过他还是让阿大拎着那少年放到了车厢的地上。
玉娇娥双手挣扎着,昏暗中只见顾游满脸是血,身上处处伤痕,整个人昏迷不醒,气息微弱。
她慌了,叫道:“你们快救救他啊。你家主子要什么?我跟你去,我什么都答应。请你治好他,他才十八岁……”
萧月皱了眉,用脚踢了踢重伤的顾游,他似是疼了,闷哼了一声。
萧月笑道:“听到没?他死不了。只要你乖乖听话,别再耍什么花样,我保证不难为他。否则,我就把他剁碎了喂狗。”
玉娇娥心惊胆战地看着萧月脸上残忍的笑容,点头不迭。
这时阿三已带着大夫过来了,隔着轿帘问道:“宫主,大夫请来了。要让他上去吗?”
萧月看了看满脸泪痕的玉娇娥,她似是受了惊吓,脸色苍白。
他犹豫了下,说道:“行,让他进来吧。”
一个背着药箱的老大夫气喘吁吁地爬上了马车,口中抱怨道:“我说你们这些孩子,请大夫也不找个合适的时辰,我这正吃着晚饭,就被拉来了,这一路可折腾死我这把老骨头喽。”
突然,他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个血淋淋的人。
吓得他全身一颤,接着赶紧打开药箱,取出药物、纱布等,帮忙救治起来。
却是越救治越恼火,这还只是个少年啊,怎么身上刀伤、剑伤如此多,还中了毒。这不是要把人往死里打吗?到底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呀?
他正准备质问,抬眸却见一个娇滴滴的绝美女子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脸上泪痕未干。
关键的是这女子小腹高高隆起,已是怀孕多月,可是却被绑了起来,放在榻上。
大夫顿时义愤填膺,眼神搜寻到榻边的青年男子,呵斥道:“你怎么做别人夫君的?娘子怀了孕,见哥哥伤重垂危,情绪激动是难免的,可你也不能绑着她呀?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
玉娇娥呆呆地望着大夫,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如此合理地解释三人的关系的。
萧月闻言却是笑了笑,很是听话地应了声,解开了玉娇娥身上的布带,眼神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玉娇娥心中一阵阵发寒,不敢乱动、乱说话。
萧月轻轻揽住玉娇娥,对大夫说道:“那就麻烦大夫了。等一下也帮我家夫人看一看。”
大夫这才露出几分笑意,认真道:“这个你放心。医者仁心。老朽行医这些年,从来不会见死不救。”
老大夫足足处理了一个时辰,才将顾游身上的伤都处理好了。
写了个药方,说道:“我已经帮他清洗过伤口,也敷了药了。性命无碍,只是失血过多,要好好地养上几个月。我带的药不够,回头你让人跟着我回药铺照方拿药,内服外敷,慢慢休养,也就没事了。”
萧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玉娇娥,笑道:“大夫您受累了。是不是这药一日也不能断?”
老大夫气道:“那是自然。你当老朽说话是放屁吗。他可不仅是伤得重,还中了毒呢。这药要是一断,甭说发热容易烧坏他的脑袋,就是那毒也能要了他的命。你说能断不能断?”69书包69shuba
萧月“哦”了一声,音调拉得老长,只盯着玉娇娥,笑容幽深。
玉娇娥知晓他笑里的含义,沉默了。
“那大夫再帮我家娘子看一看吧。孩子没事吧?”萧月问道。
大夫忙上前替玉娇娥把了把脉,半晌方道:“夫人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之前一直在喝安胎药吧?如今已经五个多月,胎也稳了。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只是今日受了惊吓,脉象有些不稳,又素来身子虚弱,我再开两月量的保胎药,一日不落地喝,保证孩子生下来活蹦乱跳的。”
萧月偷偷松了口气。笑道:“如此就多谢大夫了。阿三,你跟着大夫去抓药,记得多付诊金。”
老大夫闻言笑呵呵地背着药箱走了。阿三紧随在后。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月光洒到了林子里,如水一般。
玉娇娥连忙下了塌,仔细看着顾游。
他身上一件单衫已是破碎得不成样子,本来就被刀剑撕裂了,老大夫为了敷药又扯烂了许多,已经衣不蔽体。而且衣裳脏污,早辨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玉娇娥看了看那些包扎的伤口,还好,那大夫处理得很干净。
她又摸了摸顾游的额头,也只是微微发热,伤口在吸收药力,这是正常的。
她重重吐出一口气,只觉得胸口没那么压抑了。双手扶住顾游的肩,想将他扶到榻上。却怎么也挪不动。
萧月一脸促狭地看着她。只等着玉娇娥求他。
玉娇娥折腾了半天,终于妥协了。咬牙道:“麻烦你帮帮忙。”
萧月掏了掏耳朵,笑得无比欠揍。“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玉娇娥心中恨极,却是不敢表露出来。大声道:“我说,麻烦你帮帮我,算我求你了!”
她心中讽笑,他要听的不过是这句话,她可以说。
萧月果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一把将顾游抱起,见他衣衫又脏又破,索性直接扯了个干净,将人放到榻上。这少年也是不能死的啊。
他心底直骂容仪,真是的,什么怪毛病,非得抓活的,得费他多少工夫精力啊。可是一想到魔尊的手段,他又不得不妥协。
玉娇娥见状微微偏过了头,有些不好意思。
萧月奇怪道:“你愣着干嘛?还不帮他擦干净穿上衣服,我可没兴趣天天看他光着躺在这。”
又对外面说道:“阿三,搞盆热水来。”不过片刻,热水便送来了。
玉娇娥无奈,怕被他瞧出什么来,再说顾游身上脏污若不清理掉,对伤口痊愈也不好。
她只好拧了手巾,仔细帮顾游擦拭着身体,从头到脚,一丝不苟。不稍片刻,脸上已是彤云一片,红霞遍布。
萧月啃着野果,奇道:“你脸怎么了?红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