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你何必这么急,待我得空,一定带着你和孩子一起回去。好不好?”姬蕴温声劝道。
“那好。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回青城?”玉娇娥逼问道。
“这……现在形势紧张,不知道容仪什么时候就会发难。路途遥远,连日奔波难免会出漏子……师父一直来信说想看看你,我都没法带你回神农谷一趟……”姬蕴满面为难。
玉娇娥低笑一声。她早知姬蕴的想法,只是如今亲耳听来,心底却是滋味莫名。
“我知道姬盟主贵人事忙,何必劳您大驾呢?我自己回去便是。”笑声中已带了一丝疏离和冷意。
“玉儿!”姬蕴心中惊痛,一声疾呼更是扯开了背后的伤,只觉得一片火辣辣的疼。他忍痛问道:“你这样说简直是诛我的心!我待你的心思你还不知吗?”
玉娇娥凉凉一笑:“我以前以为我是知道的,现在却又不知了。”
姬蕴不知今日的玉娇娥为何如此冷淡疏离,他心里一阵杂乱,声音也变得硬邦邦的。“你不准走……我不许……”
玉娇娥一惊一怒,眼圈已是红了。冷笑道:“姬盟主真是好大的威风!你不许我便哪儿也不能去吗?”
她气得一下子坐在了床榻上,背过身冷冷道:“我累了,想歇息一会。姬盟主请自便吧。”已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语气。
姬蕴站在屋内,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他走到榻边,一脸受伤地看着冷漠的玉娇娥,凄声道:“玉儿……你这是在赶我吗?”
“不敢。”玉娇娥淡淡说道,并不看他。
姬蕴小心地坐到玉娇娥身边,强笑道:“玉儿……我……好几日没见你了,你若累了就睡吧,我在这守着你就好。”
姬蕴一把握紧了玉娇娥的双肩,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眼中带着怒火道:“你这话不仅轻贱了自己,也轻贱了我。我不知是谁乱嚼舌根让你听见了,只是我告诉你,我姬蕴自始至终只心仪过一个女子,她叫玉娇娥。你信吗?”
玉娇娥觉得肩上一阵疼痛,却只是轻皱了眉,低低笑了:“姬盟主厚爱了。我信或不信又能如何呢?”
是啊,又能如何呢?亲眼看见你和其他女子欢好,让我如何信你?我若信你是真心待我,那你岂不是玩弄婢女的无耻之徒吗?
我若不信,那你岂不是欺骗于我的无情之人吗?你说我信还是不信?玉娇娥心底一片哀伤沉痛。
“你……”姬蕴真有点头疼了。他如此直白地表明心意,玉娇娥却仍是含笑讥
一阵巨大的恐惧感笼罩了她。玉娇娥又想到了元宵节那痛苦无助的一夜。心中羞愤难当,自腰间拔出贴身的匕首闭着眼睛一下刺在了姬蕴背上。
这一刀仿佛一桶冰水浇在了姬蕴的身上,他眼底的欲火瞬间褪去。看到眼前的情状,姬蕴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忙坐起身,拉上了玉娇娥的衣衫。一脸愧悔,语无伦次道:“……玉……玉儿……你是不是吓到了……我……我也不知怎么……我该死!你别怕……我保证不碰你了……”
他边说边扇了自己两巴掌,脸上立马就现出了道道红印。
玉娇娥一阵慌张,呆呆地看着姬蕴背上的匕首,看着他的素衣被鲜血染红。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脸色一白,见姬蕴自己打着自己,她忙抓住了他的手。
眼泪直直地掉了下来,“阿蕴……我……我不是有意的……对……对不起……”她看着姬蕴的伤处,握住了那把匕首,却是不敢拔出来。
还是姬蕴握紧了她的手,一下将匕首拔出肩头,鲜血一涌,素衣已是一片猩红血迹。玉娇娥泪水再次涌出,自责道:“阿蕴,是不是很疼?我……我不是……我只是很怕……”
姬蕴笑了笑道:“不疼,别怕。是我的错……”
他拿起了那把匕首,轻皱了眉,继续道:“只是这匕首我就没收了。你放在身上太危险了,伤了自己或者敏儿怎么办?”
他从来不知道玉娇娥竟然贴身藏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她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自己,姬蕴叹息一声,觉得无奈又受伤。
玉娇娥却已在榻旁的小箱子里找出了伤药、纱巾和药酒,打算为姬蕴包扎伤口。“阿蕴,把衣衫脱了,我给你上药。流了不少血……”她细眉长蹙,眉心凝着忧愁。
姬蕴却是站了起来,笑道:“不必麻烦了。这点皮肉伤,不碍事的。你累了便先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说罢便准备出去。
“阿蕴!”玉娇娥拉住他的衣袖,不肯放手。眼神倔强道:“你不让我包扎就不准走!”
姬蕴一脸哭笑不得,“玉儿……你别闹,我还有些事……”
“你有什么天大的事也给我先包扎好伤口再去。”玉娇娥气恼地拉着姬蕴坐在了床榻上,手抚上他的衣衫,正欲脱下。
姬蕴无奈地苦笑一声道:“玉儿……你看了可别害怕……”
玉娇娥不解其意,轻轻为他除下上衣,待看到那血淋淋的背,她惊骇地捂住了嘴。
只见姬蕴背上重重叠叠、密密麻麻全是鞭痕,虽已经结了痂,但有些地方裂开了,又渗出鲜血来,靠右肩的上面一处刀伤,正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液。他整个背上鲜血淋漓,竟没一块是完好的。
玉娇娥拿着伤药的手抖个不停,她红着眼睛问道:“你……你怎么伤成这样?!是谁?谁敢这样伤你?”
她既心疼又不解,以姬蕴的武功什么人能鞭打他这么多次?他居然都不还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