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衍和犹豫一会儿,大气摆手,“赢太多,让你一次。”
舒存不以为意地笑笑,右手执杆,俯下身子,左手张开撑在桌上,眼神盯准母球,将球杆往前一推,“这可是你说的。”
一阵砰砰声,原本聚在一起的球瞬间被击散。
程衍和抱着杆子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混乱之中溜进球洞的三个球。
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站了起来,看见这个状况,不禁失笑,“打脸来得太快。”
程衍和眼神幽怨,但他脸皮一向厚惯了,“我谢谢你给我留了几个球。”
舒存从善如流地接下,“不谢。”憋着笑,平时他也很少一杆进三球,或许今天像是走了什么运。
就像今天遇见了那个大夏天戴口罩的女孩子一样,那个眉目如画的女孩子。
奇怪,为什么莫名其妙想到她?
“到你了,”程衍和接在后面打完一杆,见对手没动静,喊他一声,“舒存!”
蒋澜坐在靠近桌台的皮质沙发扶手上,踢踢舒存的脚后跟,“想什么呢,到你了。”
舒存神色淡然,拎起球杆,仿佛刚才走神的不是他,“没什么。”
怎么会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可予那个老师?他对这种类型可不感冒。
哦,要问他对什么类型感冒的话,当然是温柔可爱会撒娇的,撒个娇能酥了人半边身子的那种。
舒存俯下身子又是一杆,不过,这次歪了。球撞击边缘又滚了回来,连洞口都没挨着。
“哈哈,”程衍和凑近在桌面做最后的减速运动的那颗球,笑出了声,“看来你的运气都用在第一杆上了。”
舒存轻啧一声,球杆敲了几下地板,有点恼自己,“烦人,”把球杆塞到出去拿酒才回来的谈在年怀里,“不打了。”
十几二十岁的少年就是如此,上天下地以为全世界都在掌握之中,结果心头冒出的一点莫名情绪就能惹得他们烦躁不已。
“怎么了?”谈在年示意身后的服务生把酒放下。
蒋澜耸耸肩,一脸莫名地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你不是和可予吵架了吧?”程衍和想起之前那通电话,再联想舒存现在的反常,愈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舒存拿了瓶酒,想到还要开车和接可予,又放了回去,挑挑捡捡选了了罐汽水。
他抬头,回答程衍和的问题,“没有,”打开汽水喝了一口,“你们打吧。我看着你们打。”
几人也不多问了,权当舒存今天状态不好,高开低走便不想玩了。
将近五点的时候,几个人快玩腻了,准备收拾收拾吃个饭换个场子时,谈在年的女朋友来了。
崔钟落绑个丸子头,一身黑白棋盘格的吊带裙,大大咧咧踢了门就进来,左手手机右手甜筒,一身的夏日标配。
谈在年刚进一杆球,看见她来,有些惊喜,却在看见那身衣服时皱了眉,“裙子太短了。”
“你懂什么,老古董!”
崔钟落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走在他面前轻轻转了一圈,仰头甜笑,“不好看吗?”
谈在年忙抬手去按她飞扬的裙摆,在好兄弟面前耐着性子回了句:“好看。”
程衍和拿杆敲桌子,提醒,“别秀,单身狗饱了。”
几人里头只有谈在年有对象,其他人都是母胎solo。
舒存看她手里拿个冰淇凌甜筒,这才想起来小丫头手里还攥着他的烟威胁他的事,起身出了门。
“他怎么回事,我一来他就走了?”崔钟落咬着甜筒,坐到沙发上。
谈在年默不作声的把空调调高了两度,怕给穿得太少的女朋友冻感冒了。
程衍和俯在桌上,眯着眼睛瞄准,“别管他,一下午都这样,球也不打,”看着球慢慢悠悠地滚进了洞里,补了一句感慨,“估计是觉得人间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