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可予扭头，小心翼翼地看哥哥一眼，舒存哼了一声，似乎还在恼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蹭着舒言的肩膀，许久，才开口，“哦，那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对不起。”细细小小的声音，从舒言肩窝处传来。

舒存凑近莫可予脸边，睁着眼睛说瞎话，“宝，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莫可予一抬眸就瞧见哥哥眼里的狡黠，傲娇地扭向一边，重复一遍，“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捣乱了！”

“哈哈。”舒存靠近，突然亲了一口妹妹滑腻白嫩的脸颊，眼里氲出笑意，“真乖！”

莫可予眨眨眼睛，捧着脸再次埋进妈妈的颈窝里。

小孩子因为认错而不自在的情绪，在发现对方其实根本不在意的时候又放大了。

瞧着小丫头也知道不好意思，舒存又笑了，伸手揉乱她的头发。

是别别扭扭、可可爱爱的兄妹关系没错了。

舒言何尝不知道舒存不是真的同妹妹生气，可她乐得看两个孩子胡闹，看两个孩子之间的宠溺温情。

她有些吃力地往上托了托莫可予，“好了，我们回家吧。”

说完，转身往东边的别墅走。

“我来抱吧。”舒存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架起妹妹的咯吱窝，把她提了过来。

莫可予又从妈妈怀里到了哥哥怀里，捂着小嘴秀气地打了个哈欠。

“困了？”见女儿清澈的眼底因犯困而起的泪花，舒言温声问道。

“嗯嗯。”小丫头眯着眼睛点了点头，揪着哥哥的衣领，似乎马上就要睡过去了。

舒言轻轻拍拍小女儿的背，在哄她，“回家就给你洗澡。”

他们到家时，莫父莫时谦正将车钥匙扔进那个装满了不同品牌、型号车钥匙的抽屉中。

“爸，”舒存抱着妹妹走进来，“约会愉快吗？”

莫时谦今年三十九岁，尚不到四十，是拥有一半高加索人种基因的混血，五官立体深邃，一双眸子却自带深情蜜意。他年轻时也同舒存一样，性格不羁散漫，许是婚姻生活甜蜜，性子愈发温和，对待孩子绝算不上严父，导致舒存有事无事就同他插科打诨。

他唇角上扬，勾起一道很浅的纹路，“挺愉快！”

准备伸手去抱抱小女儿时，却遭到了妻子的拒绝，“可予困了。”

莫时谦只好收回手，环顾四周，“林管家呢？”

这么早就睡了吗？

舒存抱着妹妹往楼上走的步子停住，他咳了一声，回答：“林叔今天忙了一天，早休息了。”

听了这话，莫时谦也没怀疑，“嗯。”也搂着妻子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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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舒存从浴室出来，身上穿着蓝色格子睡衣，是舒言给他们兄妹买的，妹妹是粉色的。

舒存脑袋上搭着条毛巾，水珠顺着额前的发梢滴在眼下，又沿着下巴、脖颈滑落进敞开的衣领中。

他这会儿正坐在床边胡乱地擦头发，一边按着空调遥控器调整合适的温度。

扔在床上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扔了遥控器，长手一伸捞过手机。

没人给他发消息，是通知栏里显示一条了信息“你关注的@蚂蚁8162更新了一条新动态”。

他突然想起来，这是可予用他的手机关注的那个眉眼如画的女孩子。

舒存隔着毛巾放在头上的手突然顿住，他点开那则消息，画面跳转到微博。

最新的动态，是一张油画，没有配任何文字说明。

望着那副画，舒存却愣住了，许久，忽然笑了，眼里亮澄澄一片，像是揉碎了星星。

画里，黄昏的余晖下，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路边，里头坐了个少年，懒懒散散地靠着座椅。

她没有画出少年的脸，只是用夕阳残留的光亮来掩盖面庞。

不知道，在掩盖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