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裁断大日即将到来,这两日玉曼荷忙着召集各女官议事,这会又召了文儿和典妈妈来,嘉儿和风鸾也在。
“想必文官和狱官也知我叫你们来所为何事。”
文儿拜了玉曼荷道:“下官岂能不知。明日便是一年一回的裁断日,是咱们山上最重要的大日子。近日典妈妈可是辛苦的紧。”
典妈妈摆摆手道:“不妨不妨。早于一月前下官便和文官着手裁断事宜。名单已呈于玉主过目,诸人所犯罪错兼一年之表现皆登记在册,如若玉主审之无误,明日即可照册裁断。”
玉曼荷点点头,嘉儿把名册递与典妈妈。
“你们做事妥当,我审也审不出什么来。明日就有劳典妈妈了。”
典妈妈忙起身拜道:“都是下官分内事。”
文儿欲言又止,和典妈妈互看了一眼。玉曼荷明镜之心,看出端倪便开口道:“文儿有话直说,无需忌讳。今日既召你们来,便是畅所欲言,不得在我面前隐瞒。”
文儿欠身道:“是,玉主。下官敢问这盛云卿该如何处置?他此等身份,又已在此一年之久,怕是早晚有一天被人寻得。不如趁早杀了他来个痛快,以绝后患。”
风鸾打断文儿道:“文官岂能不知盛云卿是用混天丹毒害严公子的恶人。除了他,即是除了严公子。除了严公子,便是除了咱们玉主啊!”
文儿急道:“风将军又岂能不知,盛云卿是北辰之主。北辰城力之强大,连内城中主都要忌惮,密探也是广布天下。咱们玉桐山又不是世外桃源,寻到这里是早晚的事!”
“当日我们既能将他拿住,便不会怕他千军万马。”
文儿心急如焚,上前一步道:“风将军女中豪杰,自然无畏无惧。可这众山姐妹,入你武行的能有几人?并不是绣行食行等要与你争,哪怕入不得,女子们也宁愿入事行狱行。实是女子天性不喜武艺。以风将军一人之力,又能救得了几个?哪怕一个姐妹被俘,我等也不能见死不救,只能束手就擒。再者说,即便我整山姐妹都武艺高强,也奈何不了北辰几十万大军啊。”
风鸾还想争辩什么,被玉曼荷拦住了。
文儿跪在地上,叩头道:“文儿斗胆妄言,还望玉主恕罪。”
“文儿所言有理,我又岂会不知。”玉曼荷把文儿扶起来,“我早该裁断。只是若枫他...”
即将成亲的夫君,便是死,她也可以随他去的,只是她的命并不是自己的,她还有重任在肩,她要扛起整座玉桐山的。
嘉儿深知玉主之痛,道:“文儿姐姐不必过于忧虑。若能寻得,这一年早该寻到这里来了,也不会一时半刻就寻到。当务之急,是赶紧撬开这混账盛王的嘴。早一日得了解药之方,早一日杀了这王八蛋,然后把他的尸首挂在北辰城门上!”
文儿冷笑道:“盛云卿又不是傻子。他岂能不知解药便是他的救命符,他又怎会说出来?若说了也是死,还不若不说。”
嘉儿也急了:“那依你看,该当如何?严公子医术高明,解决了山上姐妹不少的疑难杂症,也算是咱们玉桐山的恩人,我们岂能如此忘恩负义,见死不救。”
“话已说至此,也不怕玉主不高兴。严公子性命无忧,让药儿为其好生调理,日后生活起居并无大碍。虽无法得享夫妻天伦,但这山上机灵娇俏的女娃儿不少,收至膝下也无不可。况且这世间之大,必有能事之高人。我们广为寻找,说不定能有所获。”
这一番话说的嘉儿也无从辩驳,只得闷闷道:“可是说的容易。哪里那么好找。看严公子几次寻死便知道,这毒药带给他的痛苦我们是体会不及的。”
玉曼荷一直无话,典妈妈和风鸾也不敢妄语。嘉儿给文儿瞪眼睛,让她先不要说了。文儿叹口气,又拜了拜道:“是文儿口无遮拦,放肆了些。愿领玉主责罚。”
“你说的句句在理,何来责罚。只是我与你们也不避讳,于私心,若枫是我心里认定要携手一生的夫君,我自然是要他身心无虞。盛云卿我绝不能杀。”
文儿在下暗自摇头嗟叹。
玉曼荷又道:“若他日遭逢变故,我就是拼死也要护众姐妹周全。”
风鸾,嘉儿,文儿和典妈妈齐齐跪下道:“愿与玉主共赴黄泉。”
玉曼荷怏怏不乐,摆摆手道:“既如此,你们且先退下吧。”
“是,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