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章 朋友,似亲人般的守护(1 / 1)靡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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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座城市都是披着坚硬的外壳,再用柔软的五脏六腑填充自己的内心。这里的每一寸都是鲜活血液的流动。正如,它的外壳会刺痛你那奋然爬行的身体,但是它也会抚慰你那伤痕遍布的心灵。

C市,对于纪如歌来说,是一座悲喜参半的城市。或者说,至今为止,这座城市给予他的只是人生上平淡的喜怒哀乐,没有所为的大喜大悲。

如此好吗?

他觉得挺好。生来,他不是站在云端的孩子,成长的每步都是深深地陷在泥土里,就连绽放出来的笑容都带着泥土的清香。他享受这种看似平平无奇的生活。就连同一朵花,今天与明天他都能嗅出不一样的芬芳。他带着一颗充满诗意的心,在尘世的大道上缓慢向前,透着与当下社会快速发展针锋相对的老年沉稳。

就连林昕时而都会打趣他:“学长,你活的像个老年人。”

纪如歌笑笑不语。

他话很少,给人一种吝啬口舌的感觉。不过,熟悉他的人已然习惯了他如此沉默的性格。

大学里面的同学大都结婚生子,过早踏入婚姻的那批,孩子即将步入小学。而纪如歌还未曾敲响爱情这扇窗。

纪如歌二十九的人生,简单到就似一条光洁如滑的直线,可以让你一眼望穿。对于带着如此简单随和的心态在世间行走,阿炳曾说:“如歌,如果叔叔阿姨没走,你的人生应该会是另外一番境遇。”

毕竟,纪如歌是有能力的。

然而,一个人会养成什么样的性格,走何种人生路。这跟自己从小长大的环境是密不可分的。纪鹤性情淡漠。或许是年轻经历过太多,以至于对于太多的事情都带着宠辱不惊的态度。

亦如,当年纪如歌以高分考取上了大学,他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挺好。而面对如今纪家花圃的生意兴隆,也没有生出半分浮躁。

纪如歌的性子虽没有纪鹤那般冷淡,但终归少了几分年轻人该有的活跃。尤其是经历过职场上与创业路上的辛酸之后。

而对于阿炳给自己的评价,纪如歌笑着:“这样不好吗?”

“不是不好。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总觉得你的人生应该在更广阔的舞台上,而不是在这一间小小地花店。”阿炳提着啤酒,背靠在椅子上。

纪如歌喝着酒,月光点燃了沉默。

仗剑走天涯。

你若要问纪如歌有没有想过。答案肯定是想过。谁都曾有过血气方刚的年华?

纪如歌并不是心无波澜。他也曾想过跟随时代的潮流,来一场北上广的追逐,拼着自己的风华正茂,赌上自己的流金岁月,只求换一场所谓的梦想成真。

可是他所谓的梦,就是在这样欢闹的人间,守着自己的小店,过着如同烟雨江南那般悠然的生活。

有人说过,只要是你想要的生活,便是最好的生活。故而,它放弃了纠缠自己多时的苦恼。在这座安静的城市,编织着自己人生的梦境。

阿炳重新开了一瓶酒递给他,又唤来服务员点了一些烤串,感叹道:“你就是性子太静。总觉得什么事情到你那里都是云淡风轻。”

对于酒他并不热衷,甚至很多时候厌烦。他把酒推还给阿炳:“这次来待几天?”

“四五天吧。”阿炳是来相亲的。女孩本是西岚的人,大学毕业之后留在了C市。阿炳的父母拗不过媒人的面子,好言好语相劝,才让他有了这一行。其实,来相亲倒是其次,看纪如歌倒是主要的。

“跟对方约好了?”

“没约。玩两天再说。”

阿炳比纪如歌还要大上两岁。父母自然着急。可看阿炳的样子,似乎不曾将这场相亲放在心上。纪如歌猜想,或许到最后阿炳并不会去见对方。

西岚离C市算不上遥远,不过也就七八个小时的车程。这也是当初,纪如歌选择这座城市的原因。这几年,纪如歌每月,甚至每半个月便要回家一次。

时光牵着纪鹤的岁月,赐他一场劫后余生的亲情相伴。如今,他守着纪鹤稍纵即逝的生命,数着这份情感在余生的细水流长。

阿炳喝着酒,从烟盒里面抽出一支烟递给纪如歌,被他婉拒:“今年回去真的不走了?”

“其实,两年前便想回去了。可是,总带着一丝不甘。现在想想,回去也挺好的。”在时间的推移之下,现实一点点磨平了他心中的年轻气盛,倒真的有几分阿炳说的云淡风轻的样子。

阿炳确认了纪如歌的想法,兴致变得有些高昂:“等你回去了。明年,咱们再把花圃扩大一倍,再多顾两个人,你负责管理花圃,我来跑业务。”

纪如歌淡淡地笑着:“蒋叔舍得放你?”

“只要你开口,他肯定答应。”

纪如歌倒不怀疑阿炳话的真实性。西岚是座民风淳朴的小镇,尽管如今或多或少被商业充斥,但本地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还保持着以前的淳朴。

自从纪如歌父母离世之后,与纪鹤相依为命,小镇上的人每每见了纪如歌总会有意无意地将自己的关爱表露。这倒不是同情,而是出于一种真心的疼惜。

其中,要以阿炳的父母最甚。很多时候,会给人一种错觉,仿佛纪如歌才是他们的儿子。

阿炳有几次假意抱怨,换来的只是父母的嫌弃:“你有人家如歌听话吗?你看看,每次考试都是全校第一。你倒好,所有学科的总分加起来还不如如歌一科的分数,还好意思说我偏袒如歌?”

每每面对父母的如此说法,阿炳也不恼,只是憨憨地笑着。晚上,便从家里提着两罐啤酒找到纪如歌,强塞给他一罐:“陪我喝点。”

纪如歌每次都是拿在手里,不怎么喝。两人就这么坐在屋顶上,夜空倾泄下整片星光。

阿炳看着纪如歌望着夜空认真地模样:“看什么?看的这么出神。”

纪如歌将啤酒放在边上,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屋顶上:“如果我爸爸妈妈能骂骂我多好。”

阿炳送到嘴边的酒,就那么停在了半空中。

纪如歌的母亲是高龄产妇,九十年代初的医术,尚未达到如今的水平。她在生下纪如歌后,便已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掏空了那般。纪如歌的父亲曾带着她四处求医,可最终还是未能将她留住。那年,纪如歌不过三岁左右。

母亲走了,父亲的关爱渐渐弥补了母爱的缺失。可就当他刚刚才从失去母亲的悲痛走出来,便得知了父亲离世的噩耗。

那年,纪如歌十岁。他情绪激动的冲出教室,向着父亲出事现场跑去。一路上,泪水无数次的模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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