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七章 同学情(1 / 1)贼拉难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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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哥,来了!”鲁梅坐在柜台里,看见我以后,笑盈盈的打招呼。

我没心情和她寒暄,点了点头,继续往里走。

刚进走廊,就听见里屋传来了马闯哈哈的笑声,“这逼混的,连抚养费就给不上了,还好意思找我来借!操!”

孙光辉说:“还好你告诉我了,我得琢磨琢磨,如果他要是给我打电话,我怎么说合适......”

“不用琢磨了,我不会找你!”我站在了门口,估计这会儿脸色一定很难看。

茶台上茶水的热气和香烟的烟雾混合在了一起,让面对面坐着的马闯和孙光辉成了仙一样。

我的出现让这两个人满脸尴尬。

“呦!东北!”孙光辉那张胖脸瞬间就堆起了笑容,连忙站了起来,“啥时候来的?”

这不是废话嘛,我刚进来看不见?我懒得再搭理他,扭头看向马闯。

“马老板,欠我的钱该还了吧?”

马闯明显就是一愣,估计没想到我会冒出来这么句话,“东北,坐!”

我没坐,而是接着说:“十五年了,应该还我了吧?”

屋里的温度瞬间就降了下来。

孙光辉明显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压低了声音说:“东北,这是咋了?喝酒了?”

“滚!”我瞪起眼睛就朝着他吼了起来,这一嗓子太突然,吓的这两个胖子身上的肥肉都是一哆嗦。

孙光辉这个小人,上学的时候就不是只什么好鸟,最擅长的就是暗里下绊子,背后捅刀子,我早就看不惯他了。

既然今天来就是想撕破脸,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这可是你自己主动撞枪口上的,那就一锅烩了!

“你看你?”他嘟囔了一句,重重的坐回了椅子上,赌气似的抓起桌上的一盒软中华点了起来,动作幅度很大,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马闯手里还一直转动着那串大金刚,“东北,缺钱你说话呀,咱们哥们都多少年的感情了?这样,我先给你转5000块钱,先花着!”

他这话说的豪爽大气,我没出声,就这么看着他。

上次我来的时候,只是要借一万块钱,你推三阻四说了一堆屁话;今天见孙光辉在这儿,你就开始装好同学好哥们了?

我见他拿起手机要转账,张嘴说:“不麻烦了,我只要十五年前你在桃源街我那间出租房里借我的500块钱!”

马闯的手僵住了,他死死的盯住了我,我寸步不让,也这么盯着他;才一会儿,我就看见了他眼底的闪烁,他心虚了!

“好!”马闯咬牙切齿,“那就给你500!”

“不、是、给!是、还!”我一字一顿。

马闯不说话了。

“哎呀,不就是500块钱嘛,多大点事儿......”孙光辉又想打圆场。

“你他妈闭嘴!”我冲着他骂道。

孙光辉那张胖脸涨得通红,估计没想到我这个老实人会有这么一天。

我以前确实不会这样,大多数的时候,即使他们埋汰我几次,我也都是一笑了之;我始终认为,人千万别和猪打架,自己弄一身脏,猪还很快乐!

我是穷,而且也怂,但不耽误我从心眼儿里瞧不起他们。今天,我要把这些年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02年,我《传奇》战士那个号被盗了,卖给了北京的一个人,卖了3000块钱,别说不是你!”

我不管他什么表情,接着说:“宿舍老四和孙苗苗刚好没几天,她就提出了分手!别说不是你在背后捅咕的,遗憾呀,人家也没看上你这头猪!”

“整天喊不要给导员送礼,不能惯他臭毛病,是谁每次开学都偷偷摸摸夹两条烟钻人家宿舍?”

“每次回家,你妈做的那点咸菜,你认可把自己齁死,在进宿舍门之前自己也要吃光了!咋滴呀?别人带咸菜大酱你少吃了?”

“我和秦韵离婚以后,别说你没去找过她,你揣着什么心思,你他妈好意思说吗?”

“孙光辉,你做过的龌龊事儿一桩桩一件件谁不知道?你还一天天舔着个逼脸,装什么大尾巴狼?我要是你,早就撒泡尿把自己淹死了!”

“卧槽你......”孙光辉怒了,他站了起来,硕大的肚皮上下起伏,一只手指着我就开始抖,我真担心他一下子抽过去。

“哈哈哈!”我开始放声大笑起来,虽然感觉嗓子又开始哑了起来,但真他妈痛快!

“呼!”的一声,这个怂货又坐下了,扭过头不再看我。

我继续仰天狂笑不已,那声音嘶哑得就像从良后的老鸨子嚎丧。随后我又看向了马闯,瞬间收了笑,咬着牙蹦出来两个字:“还、钱!”

马闯看我的眼神开始躲躲闪闪起来,我知道,他这是怕我揭他老底;反正今天已经撕破脸了,如果他不还钱,我不在乎继续说,他的那些恶心事不比孙光辉少!

“我、我转给你!”

“现金!当年我就是给的现金,四张一百的,两张五十的!”

他拍了拍衣服,“很久不带现金了,我让鲁梅拿给你!”

我没说话。

“鲁梅,拿五百块钱来,四张一百的,两张五十的!”马闯扯着粗壮的脖子朝外喊。

不到一分钟,鲁梅就进来了,估计她听见了我刚才那些话,所以根本就没看我,放下钱低着头就出去了。

我抓起茶台上的五百块钱,数都没数就放进兜里,随后又盯着马闯说:“借了我十五年,利息就算了,但谢谢你总得说一声吧?”

马闯咧了一下嘴,比哭都难看,勉强说了句谢谢。

我又笑了起来,“嘎嘎”的声音十分难听,随后鼻子就是一酸。

二十年了,和他们认识了整整二十年!

同窗四年,又一起混在异乡十六年,今天因为500块钱,掰了!

我忍住了眼泪,只扔下了一句话:出了这个门,从此是路人!

说罢,我掉头就往出走。

今天,我用这区区500块钱,就将我们这二十年早已不再纯洁的同窗情打落尘埃,又践踏个稀碎!

我知道,马闯和孙光辉到现在也不知道我今天抽的是什么疯;我走了以后,他们一样还会骂我是傻逼,骂我活不起了,500块钱还至于这样......

可我要的是钱吗?

出店的时候,鲁梅还坐在柜台后面,她没有像以前那样热情的送我,我也没再看她一眼。

坐进车里,我点烟的手开始不停的颤抖起来,顾不上嗓子疼痛,我用力的吸了一大口,好一阵窒息。这该死的烟,还是将我的眼泪熏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自从知道得了艾滋病,这两天淌的眼泪比过去10年都多。

是舍不得他们的友情?

还是为自己即将不在人世感到伤心?

我不知道,就是感觉胸口憋闷得慌,也许是刚才那口烟导致的,也许是艾滋病毒入侵了心脏......不然这么痛快的一件事儿,我又不是个娇滴滴的娘们,有什么值得哭的!

我发动车往昆明街开,刚进家门,夏俪就发过来一条微信:师傅,晚上一起吃饭?

我一边脱上衣一边琢磨,这小丫头肯定是遇到事儿了,不然不会找我一起吃饭。

她转到商务以后,最近这一年多以来,我俩都没有私下里联系过。

上一条微信,还是过年的时候,她转了一条拜年的吉祥话。

她家住在三八广场,离我这儿倒是不远,我想了想,回了三个字:想吃啥?

她的信息马上就回来了:无所谓,肃静就行!

我又是一愣,这丫头看来还真是遇到事儿了,不然不会如此。

肃静?

哪儿肃静呢?

我把附近的饭店在脑海里过一圈,最后还是决定去离我最近的上岛咖啡香榭里店。

主要是我也没什么食欲,而且看这丫头的架势,应该是想找我聊聊天,目的也不是吃饭;既然这样,上岛咖啡有简餐,对付一口得了,也能肃静一些。

我在微信里打开位置分享,找到了位于长江路333号香榭里广场1层的上岛咖啡,然后把地址发了过去,又写了两个字:6点。

“好!”夏俪回了一个字。

我把笔记本拿了出来,放在了破书桌上,翻出中介大姐给我的小纸条,连上WIFI,又把手机也连上。

我心里惦记着杨康平今天和大白腿的“交流”,所以打开笔记本以后,马上百度:口J会得艾滋病吗?

百度出来的信息太杂乱,终于找到了一条权威医生解答,上面是这样说的:口J也有感染艾滋病的风险,目前只要艾滋病病毒经过破损的皮肤粘膜就有可能会进入到体内,从而导致艾滋病。

目前对于预防艾滋病,首先需要洁身自好,有固定的性伴侣......

我看到固定的性伴侣这几个字就乐了。

柏拉图一定也没料到人类会繁衍的如此迅速,基数虽然庞大,但仅有极少数的幸运儿能找到自己散落人间的另一半。

而那些剩下的,大部分像是随意拼凑成的草台班子;舞台上,所谓的夫妻画着劣妆,咿咿呀呀唱着自己的故事。

他们隐藏了自己,把所有的恩爱都展示在了舞台上,而下了舞台卸了妆容的丧气,无人知晓。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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