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值钱。拿去当传家宝吧。”他没好气。
江晚晚悻悻,不再说话。
饭后有乐队表演,氛围很好。不愧是网传最贵也最值得一来的餐厅。
江晚晚听得入迷。
等表演结束,才发现自己面前放了一张门票。
她眼睛刷得一亮。
“蒋如霜老师的舞剧!”江晚晚忍不住激动。
贺胜霆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的笑又猛地一收,冷哼道:“把你的口水擦一擦。恐怕你连蒋如霜的真人都没见过,不用这副如隔三秋的样子。”
江晚晚像是没听到他的冷嘲热讽,将这张舞剧门票贴在胸口,一脸向往:“以前读书的时候就很喜欢蒋如霜老师,一直想亲临现场,看她跳舞。毕竟是古典舞大师。有时候只是看她跳舞的视频,浑身都会起一层鸡皮疙瘩。”
贺胜霆轻嘲道:“看到你这副花痴的样子,我才起鸡皮疙瘩。”
“你不懂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我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你也不懂。”他的嗓音低低地,像醇厚饱满的酒,让人熏熏然。
一瞬间,他眼底的深情足以打动任何一个女人。江晚晚心底荡漾起轻痕,又快速堙灭。
还没等她抓住这种感觉,贺胜霆已经起身:“时间不早了,我等会儿还有个视频会议。蒋如霜的这部舞剧还不错,严景尧的下属公司做的宣发,票是他给的。”
直到离开,也没说会不会和她一起去。
狗男人不重要,亲眼见到偶像才是正事。就冲这张票,江晚晚决定往心里“贺胜霆”这个布偶小人儿身上,少扎两根银针。
回到家,刚好遇上和小姐妹聚完的江馨月。
后者穿着银色紧身流苏裙,前凸后翘的身材十分勾人眼球。脸上的妆也花了心思,和平时在演艺圈打造的乖巧清纯形象判若两人。
“会那位贺先生去了吧,这么早就回来了,看来他对你没什么性趣。”江馨月一副看笑话的表情。
“所以我才会说,我和他仅仅几面之缘。在我身上打他的主意,结果很可能让你失望。”
“别急嘛,试都没试过,别这么早下结论。就像你之前都没试过让你妈孤零零躺在走廊上,怎么会知道那种场面有多惨?”
“不靠你们,我也能努力让我妈有更好的治疗条件。”
“别逞强了,你那点儿工资够干嘛?除非你是真的攀上贺家的太子爷。贺家的资源可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概念,爸要是知道自己有了这么一个有钱有势的女婿,一定会很高兴。咱们家的生意,也不愁拉不到投资了。”
江晚晚眉头一紧,“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爸明天就可以上门认女婿了。你抱上了金大腿,不能只想着自己。家里供养你妈这些年,总要看到一点儿回报吧。”
“你们简直痴心妄想!”江晚晚心里清楚,为了利益,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可是说到底,贺胜霆又把她当什么人呢?无非是比公司下属还不如的临时工!
要是江振怀找上门去,她简直不敢想象,那样的场景会多尴尬,多羞耻。
“怎么,这就慌了?正好帮你检验一下,你在他的心里地位如何。你应该感谢我。”江馨月笑容自得。
江晚晚只能敷衍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惹事儿。”只要应了她的要求,江馨月比谁都好说话。
蒋如霜的舞剧开演这一天不凑巧,下雨了。
江晚晚没带伞,路上又堵车,等她赶到市文化馆,舞剧已经开场了。
她入了座,捋了捋淋湿的头发。
配合舞台效果,四周光线昏暗。只有一束追光打在台上。
江晚晚在拉包包拉链的时候,不小心把纸巾掉在座椅下。找好半天没找到。
正一脸懊丧,一张手帕拍在她脑门儿上。
江晚晚吓了一跳。
她一扭头,就看见贺胜霆目光幽幽地瞧着自己。
江晚晚半张着小嘴,表情里除了惊讶就没别的了。
贺胜霆看着她这个样子就心烦。甩手将方巾扔进她怀里。
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全身上下哪怕一粒纽扣都贵不可言。江晚晚辨别出方巾上某个蓝血品牌的标志,便将方巾装进衣兜里,准备等会儿还给他。
然后,感觉到身旁的人推了推她的手肘。
一叠方巾出现在了她手边,和刚才那张的格子花纹一模一样,目测有四五张。
江晚晚哑然地抬头,对上他璀璨的黑眸。
就算是在光线如此暗淡的情况下,仅仅从他立体的轮廓,也能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出众。他散漫而低调,但谁都难以忽视他的存在感。
江晚晚的心脏像乱了节奏的鼓点。但很快,她转过脸。
贺胜霆拿起方巾,在她脸上乱擦一气。没多用力,但江晚晚可以肯定,他把她的妆给擦花了。
她气鼓鼓地推他,得到的回应是不咸不淡的一句:“我有洁癖。”
说得好像她是个脏鬼。
看在他贡献了门票的份儿上,江晚晚决定不和他计较。
蒋如霜的舞蹈果然引人入胜。不知不觉,江晚晚便被吸引了心神。
惟妙惟肖的场景,柔软而又坚定的感知力。对于肢体语言的自信和巧妙的编排,绝对是一场视觉盛宴。
江晚晚真的是入迷,等到舞剧结束,才发觉时间过得那样快。
蒋如霜带着全体参演者,谢了一次又一次幕。掌声雷动,不断有人献花。
江晚晚掌心都拍红了,这一天绝对称得上有生之年系列了。
忽然,她的视线被一束花挡住了。
明亮的场内灯光,将贺胜霆的细框眼镜反射出冷漠的光芒。他板着脸:“去吧。”
明摆着怂恿她花痴。
“我可以吗?”她微微瞪大了眼。
贺胜霆对此轻蔑道:“连我都敢打的人,还有什么不可以的。”
是哦,她也顺顺利利活到了现在。江晚晚接过花,往舞台的方向走去。
但大家和她有相同的意愿,她迈出一小步都格外吃力。看着蒋如霜准备下台的身影,江晚晚急得喉咙发干,脚下一崴差点儿摔个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