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程灿每天都想尽办法来吸引周燃的注意力。
利用前后桌的天然地理优势,每天给周围的同学发吃的,就为了给他一份。
不喜欢学习的她也开始学习起来,就为了借口向这个学习委员学习而多和他说几句话。
程灿稚嫩的技巧却的的确确起了作用,他们两个人越来越熟悉起来。
周燃知道她有些夜盲,而晚上十点下晚自习之后三楼到二楼的灯总是不开,于是他就让程灿牵着他的书包带走。
周燃也知道她能考上市一高中学习能力自然不差,甚至高一的成绩不错,只是后来不爱学习放任自己才名落孙山,于是经常督促她的学习。
程灿也是从哪个时候女为悦己者容,开始接触化妆。高中生们还每天都要被框在肥肥大大的校服里,化妆自然是“不可饶恕”,“罪大恶极”的事,她也只是稍稍描描眉毛,弄弄发型。
自初中起她就是假小子式的短发,这次也慢慢养到了齐耳,看起来乖乖巧巧的。
周燃每天面对这样一张脸,和水汪汪的大眼睛,青春期的小伙子不动心就奇怪了。更何况程灿本来就是抱着目的在接近他。
终于在程灿努力两个月后,在她过生日那天,周燃守着零点对她道出了生日祝福,并主动告白。
程灿欣然接受。
两个人在一起后平平淡淡地展开了“地下工作”。他们俩这属于早恋,要避着家长,也要防着老师和校领导。
周燃住校,程灿走读。
周燃每天晚上都把她送出校园,在距离程爸停车的一段位置和她道别。
两个人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隐瞒工作做得好也没有什么家长老师棒打鸳鸯鸟的故事,在紧张的学习生活中就这样甜甜蜜蜜的恋爱着。
周燃学习成绩好,自己也用工。每天下晚自习后回宿舍还要学习一会儿,每天都在大约十一点半左右才上线。
程灿第一次体会到喜欢一个人的滋味,每天漫画也不看了,小说也不读了,每天晚上都等到那个时候,期待着和男朋友的聊天。
周燃也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她的,她能感觉到,他的家庭条件并没有很好,但他每天都给自己买一杯四五块钱的牛奶。自己不爱吃饭的时候,还会去给自己买水果捞,就怕自己不吃东西。这些事情小事她都很感动她本来就是因为一件小事而喜欢上他的。
可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两人的小矛盾就越多,性格和家庭环境的原因造成两人基本没有共同语言,共同爱好。
程灿性格温柔却是个崇尚自由,想要追寻理想的人。她不擅长交际,不喜欢的人不会说人家坏话,但绝不会和她相处。
而周燃更像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可以轻松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未达到自己的目的去讨好不喜欢的老师。
第一次谈恋爱的程灿虽然喜欢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和他对视都害羞,怕自己和他一起吃饭放不开,吃饭还是和闺蜜一起。更考虑到他的经济情况,两人谈了两年恋爱除了正式分手前给他过生日那次,甚至都没有一次正经的约会。
在老师家长们的眼里,周燃是真正意义上浓眉大眼的好看,在班里自然不乏其他女生的青睐,哪怕是两人在一起之后,但程灿不是会吵架的性格,只是在晚上他送自己的时候淡淡说着,“你这样不好。”
周燃也自觉地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过这种情况。
两人第一次吵架,更准确的说法是周燃向程灿生气。
在晚上吃饭到上自习之前有段较长时间的休息时间,两人就在操场上散步,他觉得程灿一直和一个男生走的太近了。程灿向他解释他也不听,最后甚至把她一个人扔在了那,自己气冲冲地回了教室。
程灿第一次流泪了,因为爱情。
她没想到他会就这样自己一个人转身而去。他吃醋的那个男生是喜欢男孩子的,她不能因为想缓和解决自己的麻烦而把别人的秘密说出去。
她很迷茫,很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程灿提出了分手。两个人也就那么分开了,不过后来,周燃又来找自己复合,说自己不该无理取闹。程灿心软了,她那么喜欢他的。
于是她们又和好了,甚至更加甜蜜。
年少的程灿是恐婚恐育的,但她生出了一种就是这个人也没什么的想法。
她看到一句话,“是谁来自山川湖海,缺囿于昼夜厨房与爱。”
她把这句话发给了周燃,可他好像没理解,只是回了两个笑脸。
周燃问她想去哪里念大学,有没有心仪的专业,程灿说她想离家近一些,不要太远,自己以后可能就没什么时间陪爸爸妈妈了,大学她不想走太远。
程灿又反问他,他说他想去南方,学水利专业。
两个人虽然已经和好了,可是性格和三观依旧不相合,程灿那不善表达的爱意展现出来的更是寥寥无几了。不断的小摩擦在日积月累中越积越多,直到高考前一个月。
一直以来,全世界最宠爱程灿的爷爷去世了,因为病痛。程灿的世界都崩塌了,她亲眼看着自己的爷爷闭上了双眼。无论她怎么呼喊都不会再看她一眼了。
参加完葬礼回学校的程灿就像是行尸走肉,没有表情,以泪洗面。
时间再过一些,她开始对能别的同学强颜欢笑,说说话。可在周燃面前,因为熟悉,因为信任,她的态度还是很差,没有笑脸。
周燃趁下课把她拉到走廊的拐角。
他爆发了,说着“你为什么永远对着我这么冷静这么理智?为什么这段时间无论我怎么哄你讨好你都得不到你一个笑脸?我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
心情状态不好的程灿更加压抑,这段已经岌岌可危的爱情彻底崩了,程灿面无表情的说“那我们分手吧,我好累啊。”
男生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分手?好啊,分呗,反正也要毕业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那老师夸过的“浓眉大眼”中划过,一米八几的男孩一下一下锤着窗台的大理石,痛苦的不行,控诉着程灿,“我哪里对你不好?啊?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听到他的话,程灿紧闭双眼,再睁开已是一片坚定,“好啊,那就这样吧,反正很快我们就不会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