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罗子骞更加吃惊的是,房顶正在剧烈打斗的这俩人,其一个是沈若愚。
虽然沈若愚从来没显示过自己有武功,但是罗子骞知道,他一定精通武艺,否则也不会指点放牛娃,打跑恶头陀。
原来沈若愚的武功,这么高强。
在房顶打斗,远远不平地,若是没有精熟的脚下功夫,和灵活矫健的身体,很容易便从面摔落。
和沈若愚对战的那个人,罗子骞仔细看了一阵,也认了出来。
他竟然是那个卖馄饨的小贩。
这
怎么回事?
馄饨郎是什么人?他为什么和沈若愚打起来?
一切都闹不明白。
这时候,一个趟子手跑过来,向洪大鹏报告:“洪师父,席师父被人打晕过去了。”
“啊?”洪大鹏大吃一惊。转身便随着趟子手向前跑去。
罗子骞不明所以,站在地n。
胡安在旁边问道:“罗长官,咱们帮哪边儿?”
罗子骞也有些踌躇,帮哪边儿?
他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只见房顶一片稀里哗啦的瓦片掉落,沈若愚和那个馄饨郎,已经双双从房顶跳了下来。
这一下,倒是让罗子骞一下拿定了主意:“当然是帮沈若愚了。”
说归说,怎么帮?
若是自己身体没病,完全可以前厮杀,但是现在这个模样,冲去只能帮倒忙。胡安他们几个随从,武艺低劣,只怕也帮不沈若愚。
还用“将军”的名头,去吓唬么?只怕是不会管用了。
但是罗子骞有主意。
他随身带着那个从李锜身缴获来的“无影针”盒子呢。
这样近距离格斗,无影针还是很厉害的,尤其是在黑夜,让人防不胜防,自己不是这样受的伤么?
“铃铃铃”
一阵清脆的声响。
响声来自沈若愚手里的一把刀,那刀背有数个圆孔,挂着铁环,挥刀之时,铁环晃动,便发出一阵叮铃声,对战之时,能扰乱对方心神。
这叫响铃刀。
那馄饨郎的武功也甚高强,手里一条短钩,呼呼生风,身形敏捷,一纵数尺。
这两人旗鼓相当,斗得甚急,响铃刀和短钩不住撞击,叮当乱响,而那馄饨郎每次进退,都以跳跃为主,忽东忽西,异常敏捷灵活,象是一只大鸟,围着沈若愚飞来飞去。
罗子骞心里说:“这个卖馄饨的,若是练习跳高或是跳远,一定是个才。”
胡安在旁边说道:“罗长官,我们射他几箭,怎么样?”
“不,”罗子骞从怀里掏出那个无影针盒子,向前迈了两步,喊道:“沈兄,闪开。”
沈若愚听到了他的喊声,朝旁边一闪身。
罗子骞拉动了木盒子外面的拉绳。
“嗖嗖嗖”几只竹签,飞出盒子,直奔馄饨郎。
馄饨郎愣了一下,他听到了罗子骞的喊声,将短钩一横,只听“叮叮当当”几声响,几枚竹签,有的打在他手里的短钩,有的打在他的胳膊。
“啊”
馄饨郎惊叫一声,迅速脚下一纵,身子向后倒纵着退去。
这一手功夫,让罗子骞忍不住喝了一声彩,“好。”
馄饨郎的身体象一只被风吹送着的风筝,“忽”的向外一飘。落地之后,仿佛象脚不沾地一样,向客店外面窜去。
这手绝妙功夫,让罗子骞想起了第一次看见聂隐娘的时候,聂隐娘窜房逃走,象如此这般,象轻烟,象飞鸟,迅捷无。
好功夫!
沈若愚朝罗子骞一拱手,“谢罗兄弟。”
“不客气,沈兄,怎么和这个卖馄饨的打起来了,他是什么人?”
“他是江洋大盗草飞。”
“啊?”
草飞的名字,罗子骞曾经听聂隐娘说起过,那回,常州刺史颜防,躲在海记染布坊,被草飞擒住,幸亏碰见聂隐娘,打跑了草飞,救下了颜防。
沈若愚说:“真正的江洋大盗,并不是那个笨蛋头陀,而是这个草飞,他了镖局里的席镖头,意欲抡夺货物”
这一说,把罗子骞给说糊涂了。
货物,不都在院里的货车么?
沈若愚说:“呵呵,镖局押送的货物,有大有普通货物,便都装在车,另有特别贵重的,便专门藏在身。”
“哦,原来是这样。”
“那草飞十分狡猾,他趁着院里混乱,却独自去抢夺席镖头身的贵重物品,这人武艺高强”
罗子骞插嘴说道:“我看出来了,他的功夫确实高强,一蹦一跳,跟飞鸟一样,着实厉害。”
“哈哈,这草飞的特长,便是跳跃,做江洋大盗多年,从来没被捉住过,官府也是一筹莫展,有时候被追得走投无路,他还能跳树稍逃走咱们去看看镖局那个席镖头,怎么样了。”
“好。”
罗子骞跟着沈若愚,朝客店最边角的一间房里走去。
两个人走进房里,只见洪大鹏等一干镖局的人,都在这里,烛光下,一个额头流血的汗子,正躺在趟子手的怀里,由旁人给金创药。
看见罗子骞和沈若愚走进来,洪大鹏又拱手施礼,连连道谢。
“谢谢罗将军,谢谢这位”
“我姓沈,名若愚。”
“啊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响铃刀沈先生,幸会,幸福会,谢谢沈先生,我们席兄弟被贼人,后来才知道是沈先生出手相救,才幸而保住性命”
“洪师父,你们的货,没丢吧?”
“没有,没有,有幸碰到沈先生援手,货物都保住了我真糊涂,看见沈先生和贼子在房顶交手,竟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是为我们出头,看我有多糊涂,简直焦头烂额”
沈若愚是个豁达之人,哈哈一笑,“不必客气,见到偷东西的,忍不住便打了一架,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这沈若愚诙谐幽默,倒是容易让人一见如故。
沈若愚问洪大鹏,“洪师父,开始那伙蒙面盗贼,似乎和草飞并非一伙,他们是谁?”
“这个不清楚,他们似乎认识罗将军。”
罗子骞笑道:“我也觉得怪,他们认识我,可是我并不认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