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骞一边治病,一边和真明闲聊交谈。
他发现,真明道长确实知识广博,头脑聪敏,对人对物,均有观察见解,他从来不拘泥于迷信思想,而是以宇宙运行之律,解释人间万象。
十分开明。
他说:“有生必有灭,有始必有终,无为,其实真正的含义是无不为,人生在世,无论五行作,你什么也不干,那是违背天理的,勤俭精进,才是安身立命之根本。”
这话,简直太对了。
罗子骞心想:“他不会象我一样,也是从现代社会穿越来的吧?”
罗子骞也跟他谈论世间万物,他学过现代知识,自然古人渊博多知,让真明佩服而惊讶。
“罗小哥,你无所不知,胸有丘壑,简直学究天人。”
每天,两个人一边治病,一边闲谈,都觉得相见恨晚。
两个人成了忘年交。
罗子骞自从来到唐朝,经历的一直是战乱、冲杀、争斗身心一直处于紧张状态。
现在,在这个神仙洞府一般的火浣宫里,慢悠悠地养病,和真明道士谈天说地,无所事事,吟赏烟霞简直象是换了一个世界。
尤其是和真明谈古论今,让他眼界大开,心胸大畅。一种“修仙”的感觉,弥漫在心里。
他也穿了一身道袍,戴道冠,拿一柄拂尘,在铜镜里照照,自我感觉很满意。
嗯,我也挺有仙风道骨的样子。
等以后脱离了战争,我来到茅山,做一个道士吧。
罗子骞发现,真明是个很忙碌的人,除了修习道家功课,教授徒弟,还要在前殿“福灵殿”里,接待慕名来访的客人,给人答疑解惑。
他象是个心理咨询师。
这天午,罗子骞觉得精神好了许多,他照例起身洗漱之后,去飞烟阁里找真明道长。
走到飞烟阁外面,小道僮玄月匆匆走过来,一头差点跟罗子骞撞个满怀。
“玄月,哎哟,你要抢什么啊,这么着急。”罗子骞笑道。
“罗长官,大事不好了。”
“嗯?”
玄月急急地说道:“刚才,我去师父的房间里,谁知道飞烟阁紧紧关闭着,师父在里面说道:是玄月吗?你暂且不要进来。”
“咳,”罗子骞笑了,“玄月,那你别进了呗,也许你师父在屋里有事。”
“不是,师父从来没有这样过,甚至他的屋门,也不会象今天这样关得紧紧的而且,师父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和平常不太一样,紧张兮兮的。”
罗子骞引起了注意。
玄月继续说:“接下来师父说的话,可更让人疑惑了,他说:玄月,我今天闭关不出了,你去看看罗小哥的腰,好了没有,请他及时服药,不可耽误。您看,这话是不是有问题?你的伤,分明是在臂和腿,师父再糊涂,也不会把伤处记错了,让我去看你的腰伤”
“不好,”罗子骞叫道:“真明道长一定是遇到了危险。”
“对呀,所以我才赶紧来找你。”
罗子骞琢磨着,真明道士一定是话里有话。
他说的“请他及时服药,不可耽误”,一定是让玄月赶紧来找自己,赶赴飞烟阁救他。
真明虽然智慧过人,医术高超,但是不会武功。
火浣宫里大大小也有几十个道士,但是大家平时研习道士,都不习武功。
因此,真明才会命令玄月来找自己。
罗子骞说道:“玄月,你去我屋里,把青芜刀和七星剑,都替我拿来再把胡安叫来。”
“好。”
罗子骞迈开大步,走台阶转回廊,直奔飞烟阁。
真明道长平素与人为善,扶危助难,从来没有仇人,难道,他会遇到什么坏人么?
他匆匆来到飞烟阁外,果然看见门窗紧闭。
罗子骞没敢冒失,悄悄靠进门口,侧耳听去。
屋里,传来轻轻的说话声。
“道可道,非常道”
罗子骞怪,真明道士在念道德经,看来不象有危险事情啊。
忽然一个粗豪的声音打断了真明,“少来这套,道德经谁不会念,你拿这个来糊弄我,拿我当三岁小孩子么?”
只听真明缓缓说道:“信不信,都在于你,道术通玄,皆在心里,象你这样心浮气躁,内丹外丹,都是练不成的。”
“少废话,快拿来,要不,我割了你的脑袋。”
坏了。
屋里真有坏人。
身后一阵脚步声,玄月、胡安还有几个道士,一起匆匆赶到,大家都神色紧张,有的道士手里,还提着宝剑、棍棒。
虽然众人赶来赴援,但是罗子骞知道,这些人都不会武功,如果屋里真有坏人,其实很难抵敌。
眼下得靠自己。
他从玄月手里接过青芜刀,对胡安说道:“如果我出了事,你迅速找官府派兵马来。”
“好。”
忽听屋里有人骂道:“谁在外面鬼鬼祟祟,敢跟老爷捣鬼,我劈掉老道士的脑袋。”
罗子骞不假思索,用肩膀猛地一撞,“咣当”一声,把雕花格子门扇一下撞开,持刀冲进屋里。
飞烟阁里面积不大,里间是真明的卧室,外间作为客厅,墙挂着老子骑牛画像,地铺着几个草pn。靠墙的一张仙桌旁,坐着真明道士。
真明道士身后,站着一个人。
这人等身材,体型偏瘦,穿了身老百姓常穿的褐色粗布短袍,瘦长脸,长了一双飞凤眼,正怒目而视。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短钩,钩尖放在真明道长的脖子。
原来,真明道长被他挟持了。
罗子骞两步踏入屋里,不由愣住了。
他与这个劫持真明道长的人,面面相觑,两个人都有些吃惊。
这个人不正是前几天在车马店里遇到的那个卖馄饨的小贩么?
他的真实身份,是江洋大盗草飞。
他曾经和沈若愚打了一场,后来被罗子骞的无影针给逐走。
他
他怎么会跑到茅山火浣宫来,还劫持了真明道长?
这一瞬间,草飞也认出了罗子骞。
“你?”
草飞恶狠狠地盯着罗子骞,把手里的短钩在真明的脖子一拍,恶声恶气地说道:“退后,否则我马割了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