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罗子骞呆若木鸡。
下面的屋子里,袁七娘和李师道搂抱在一起,一边亲呢,一边调笑。
这个前两天威风凛凛,镇定自若的“袁将军”,此刻象是一只温顺的小猫,在李师道的怀里柔若无骨,轻声撒娇。
李师道斜倚在床榻,用手抚摸着袁七脸的脸,呵呵一笑,开口说道:“这两天,辛苦你了。”
“将军哪里话,为您奔波,是应该的。”
袁七娘的声音慵懒而轻柔,透着无限的媚意。
李师道歪过头去,在袁七娘粉嫩的脸颊轻吻了一下,然后坐起身来,拿起旁边案几的茶水,喝了两口,问道:“还算顺利么?”
“托将军的福,一切顺利,”袁七娘也坐直了身子,用手理了理头发,笑吟吟地说:“会场抓了个奸细,还打了个小仗,把王乾的人马给击退了。”
“哦?还打仗了?”
“没什么,一场象拍苍蝇似的小仗而已不过我倒是在打仗的时候,发现了几个人才,将来,咱们起事的时候,都是有用之才。”
“那好啊,”李师道有些兴奋,拍了拍袁七娘的腰肢,“你真能干。发现了什么样的人才啊?”
“嗯有个叫做孙霸的,是太湖飞鱼帮的头领,领军作战,颇有才干,而且这人武功高强,机敏忠诚,将军,这种人才,可以重用。”
“好的,我一定重用。”
伏在屋顶的罗子骞,满肚子的不是滋味。
下面的屋里,李师道和袁七娘的亲呢,被他看了个满眼,俩人亲密缠绵的情状,不禁让人脸红耳热。
而罗子骞心里却不只是好,他觉得有点酸溜溜的难以言表的复杂感受。
袁七娘
她是李师道的老婆么?肯定不是,据说,李师道是高句丽人,夫人另有其人。
那是他的什么人?小妾??相好?
其实,不管袁七娘是李师道的什么人,都和他罗子骞毫无干系,杆子也打不着。
更犯不着“吃醋”。
但是,有些个感觉,是不由自主的,也是挥之不去的,也难以用道理去解释。
罗子骞摇了摇头,心里笑话自己,“我怎么了?袁七娘怎么做,与我何干?难道,因为她追求自己,送自己玉佩,对她心有所动了么?”
不会,绝对不会,我根本没对袁七娘动心。
可为什么会有这种怪的酸楚感?
是因为她在李师道面前“举荐”自己?
似乎也不是。
想了一阵,罗子骞找到了一个解释:“袁七娘其实是个有本事的人,难得的女将军,自己对她的好感,实际是佩服她的才干,觉得这样一个智勇双全的女将军,却去做了李师道的小妾,可惜了。白瞎了。”
好象是想明白了。
罗子骞松了口气。
确实是可惜了这样一个难得的女将才。
但是罗子骞转念一想:“袁七娘能怎么办?她不做李师道的,得不到现在这样的地位了,更加无从发挥自己的才干。”
女人之不幸!
罗子骞正伏在屋顶胡思乱想,忽然下面的李师道坐起身来,拍拍袁七娘的肩膀说:“你先回避一下,客人要来了。”
“好的,”袁七娘拢了拢头发,站起身来,迈着袅袅婷婷的步子,向旁边的里屋走去。
重要的客人?
房顶的罗子骞听得明白,愣了一下,什么重要客人?
忽然,他明白了,袁七娘之所以匆匆忙忙从梁山盛会赶回来,是因为李师道这里,来了重要客人。
李师道需要袁七娘的主意。
啊是这样!
袁七娘在李师道面前,是,是姬妾,是战将,是谋士,是参谋长她帮着李师道决定诸般重大事宜。
原来是这样
一个侍从走进来,朝着李师道躬身说道:“将军,王承宗将军到了。”
“好,”李师道站起身来,穿鞋子,向屋外走去。
侍从这句话,却把屋顶的罗子骞又吓了一跳。
怎么,王承宗来了?
这又是一个让他觉得惊讶万分的消息!
王承宗
自立为王的王承宗,正在搅得朝廷头疼,宪宗皇帝听了自己的意见,要发大兵讨伐他,而自己之所以来到郓州,是为了防止李师道和王承宗狗扯羊皮,互相响应,联合起来n。
现在,王承宗居然秘密来到了郓州,他做什么来了?这几乎不用考虑,用脚去思考一下,也能够分析得出来,他是来和李师道联合反唐的!
两个人,果真狼狈为奸了。
玛玛皮
罗子骞暗暗骂了几句,脑子里迅速转了几个弯。
现在,ns李师道的行动,因为王承宗的到来,必须得临时改变了。
这事太过重大。
是暂时停止ns,还是将两个人一起杀了?
罗子骞反复思忖了片刻,觉得还是得见机行事,反正,先听听这俩坐镇国家北方的大员,打的什么鬼主意吧。
罗子骞把蹲麻了的两腿,稍微活动了一下,只觉得浑身冻得发僵,他心里骂道:“特么的,老子是大唐忠臣,在房顶快冻僵了,你们在屋里暖暖和和地商议n,这哪里说理去?”
下面,一阵洪亮的笑声。
李师道陪着一个身材矮胖的人,走进屋来。
这人圆脸大耳,三绺胡子,穿了一身普通的圆领长衫,打扮得倒挺随意,象一个大街常见的书生一样。
这是王承宗么?
罗子骞想:“这倒也正常,王承宗秘密来到郓州,自然不会招摇,扮成个普通百姓,是为了掩人耳目。”
“王将军,请宽坐。”李师道伸手让座。
王承宗坐在案几后面,姿势也是“跪坐”,显得对李师道挺尊重。
仆役奉水果茶点。
李师道面带微笑,对王承宗说:“岁寒以来,李某按照咱们以前的约定,一直在做准备,你那里,详情如何?”
“王某粮草齐备,军备齐整,已经做好应战准备。”
王承宗一说话,气充足,声若洪钟,与操着懒洋洋声调的李师道,判若两人。
李师道拍手一笑,轻声慢气地说:“很好,咱们两路夹击,必能大败朝廷军队,分路直取长安。”
艹
罗子骞心里大骂道:“果然不错,你们两个脑后长反骨的王蛋,密谋n,罪不可赦,不过,大概你们做梦也不会想到,老子在你们头顶,对不起,逆贼叛将,杀无赦,老子奉旨杀贼,为国除奸,概不留情,你们俩的脑袋,马要搬家了。”
他咬了咬牙,握紧了手里的青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