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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冬至,一场大雪断断续续的下了月余。

最后,陛下居中裁决,边关的这场大战始终也没有打起来。

绩王一案终究尘埃落定,大梁朝廷借机敲山震虎,年下各大藩王络绎来朝,倒是比往年更加谦逊有礼。

所有人都在期盼着,期盼着来年的丰收能解当下大梁的危局……

大年初三,风雪刚停,虞怀瑾就驾着锦车马不停蹄的来了侯府,想是这几天的守岁拜年把他给闷坏了,脚都还没入门就说道,“小路……额!”想到现下路云住在京城,这过完年的第一天来侯府拜谒自然要先问候侯爷啦,慌忙改口道,“侯爷在府嘛?虞怀瑾前来给路伯伯拜年!”

“虞公子,侯爷去城外巡防去了,世子在府中,奴才这就去通传。”

“不必麻烦了!我自己去找他玩吧!”

虞怀瑾知道侯爷不在府,一改刚才儒雅的姿态,也顾不得礼节举止了,蹦蹦跳跳的就往内院去了。

其实虞怀瑾打心底里是十分敬重路侯爷的,而敬重的另一种说法也就是畏惧。这也难怪,路侯武将出身,举手投足无不让人感到威慑四方,加之路侯不苟言笑,气质古板之处比起虞怀瑾的老爹虞中书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虞怀瑾的老子换成路昌奇,那以他那轻跳的劣性,肯定一天被打三百次。

所以虞怀瑾也十分“同情”路云,因为路云那三捶打不出两句话的闷脾气多半是承自他父亲。从小到大虞怀瑾都“担心”路云那笨嘴拙舌的样子怎么能骗到媳妇呢?

“小路云,我来给你拜年啦!侯爷不在家,带你去夕水街耍耍!”虞怀瑾一脸猥琐,声调令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谁都知道夕水街聚集着勾栏瓦肆,秦楼楚馆,虽然熙攘热闹,却也鱼龙混杂。这年都没过完,虞怀瑾就要去花团锦簇之地,他当真是不怕被中书令给打断腿。

路云一脸嫌弃,略皱了皱眉,抓起一个橘子就向虞怀瑾砸去,虞怀瑾眼疾手快的捉住,悠哉悠哉的吃起橘子来,“怎么……不愿意去啊,我还提前让小厮在一品轩定了位子呢!你可知道今天这一品轩可是千金难买一席!”

路云一时语塞,“咳咳咳……原来是要去一品轩……额”

“不然你以为要去哪?”

“额……没哪……”

虞怀瑾敏锐的嗅到了一丝羞涩的味道,他慢慢凑近路云用书遮住的脸庞,用力扒开书,看到了路云早已羞红的脸庞。

“啊……小路云,你春心已动矣!”

“好了好了,不是要去嘛,快走吧!”

一路上,虞怀瑾都在不怀好意的打量着路云,路云几次差点没忍住揍他一顿。

好容易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店中,两人已经出了一身虚汗,此刻饮三杯雪花酒最是舒畅。

今天的席位依然是二楼的雅间,虞怀瑾扒着窗户四周巡视了一番,才宽下斗篷落座,路云给他斟了满满一杯酒。

“路侯怎么大年初三都不在京城?”

“到城外安防去了。今年情况特殊,许多事情父亲不亲自去看看总是不放心的。”

“啊!怎么危局还没解吗?你不是说只要我们不主动出兵,北燕就毫无办法了。”

路云并未抬眸,送到嘴边的杯盏停了又停,最后一饮而尽。烈酒呛得五脏六腑撕扯般的疼痛,他长舒一口气,反问道,“你觉得我们的危局怎么样才算是解了?”

虞怀瑾眨了眨纤长的睫毛,怔了怔,若有所思的说:“危局要解,自然是我们不再受制于人,有足够的力量与底气能遏制敌人,不再受胁迫。”

“那你觉得我们现在有实力与北燕一战吗?”

虞怀瑾不再说话,他虽不懂领兵打仗的事,但他曾亲眼看见过城外的饿殍,现在尚未开春,要打必胜之战,大梁却无把握!

“乐浪城之事已过去数月,世事已经沧海,我想他们开春之前必定会有行动!”

路云语气森然,虽然虞怀瑾听了个一知半解却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又想起了这几天来,在虞中书忙里忙外之余,自己还给父亲添了许多的麻烦,不由得内疚又自责。

雅间里一片死寂,两个少年都有着各自的心事。

一阵马蹄声践踏而来,路云撑开侧窗,看见的是父亲带出去的巡防队伍,而人群中却并没有看见父亲的身影。

“是路侯的参将,哎?怎么不见路侯?”

见路云不说话,虞怀瑾拐了拐路云的手臂,眼睛斜睨,“哎!你刚才说的行动是什么呀!”

路云合上窗,“西凉!”

“什么……西……凉……”乖乖,这怎么又和西凉扯上关系了。

竹烟山,寒竹上冻满了霜色,一片墨青色掩映下,屋舍的炊烟袅袅升起。

屋内的热茶沸腾,清香扑鼻,一切都是那么安详宁静。唯一与之格格不入的便就是一身戎装,愁容满布的路昌奇。

苏伯纯和从前一样,从容不迫为兄长制着茶,洗盏,温杯,醒茶,高冲,低泡,一套动作从容舒展,教人赏心悦目。

制好的第一杯,苏伯纯按照旧例送到路昌奇手边,路昌奇收回愣住的心神,一饮而尽。

“兄长要是这般牛饮,我可不泡了!”苏伯纯嗔怪着,作势要收回茶盏。

从前,路昌奇也爱诗韵茶香,最喜欢苏伯纯为他泡的茶,每每都要细嗅一番才舍得抿抿喝下。

路昌奇一脸囧色,憨厚的摸摸头,苏伯纯也笑,又帮他倒了一杯茶。

“兄长可是有心事?”

路昌奇散去的愁云又重新聚拢起来。

“让我来猜一猜。西凉!”

路昌奇无奈的点点头,“正是!”继而,只当桌上的香茗是解愁的烈酒,端起来又是一饮而尽。苏伯纯只得又为他续上茶。

‘酒’入愁肠,心里的话总要一吐才快。“北燕眼看挑衅不成,拉拢西凉正欲入侵我大梁。如若防范不利,大梁崩塌就在眼前了!”

路昌奇心中忧虑至极,双鬓的白发似乎又增添了不少。苏伯纯也不再遮掩,开门见山的说:“兄长要我如何帮你?要帮你做到何种程度?让北燕与西凉连纵不成?”

路昌奇喜出望外,“贤弟当真有办法能解大梁危局?”

“数日前,我曾得到消息,西凉此次送入北燕和亲的珂琪娜公主已经抵达乐浪城,因水土不服病倒了。若想破坏此次和亲,这位公主极为关键!”

路昌奇的眼瞳一翕一合,敏锐的捕捉着苏伯纯话语间的信息。

“你的意思是杀了和亲公主?我也想过,但是如果这位公主死在乐浪城,恐怕难以让两国就此翻脸。乐浪城虽是北燕掌管,但人员也实在是过于复杂了,不能让西凉认定公主死于北燕人手。还是等公主进入北燕再下手比较好,只是有些难了!不过为了大梁,也值得孤注一掷!”

苏伯纯含在嘴里的一口茶差点没被路昌奇给吓得吐出来,“咳咳咳……兄长历经沙场多年,当知如此是下策。况且一个和亲公主本来就是这场战争的受害者了,路兄也下得去手!”

路昌奇忙收起了眼底的杀气,又是一脸疑惑,“不杀?那你有什么办法?”

苏伯纯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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