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同学，你原来是哪所学校的？”后桌的范奚闻戳了戳她的背，见她没转过来，又戳了几下，“秦...同...学....”

简简单单是那个字，他硬是拉长了读音，把字节拖得老长。

“嗯？”秦雨淮愣住，停了笔，把卷子压在了新买的写字板上，转过来边听边写。

“你是从哪转过来的？”范奚闻又问了一遍。

周笑拉着白欣怡打水回来，拎着水壶一晃一晃地路过，也凑过来。

接近高考，按理来说，不会有新生转过来了。

晚读时间还没到，教室里还热闹着，周围的同学对新同学都比较感兴趣，一时间眼睛全都看过来。

“说吧，我们不会嘲笑你的，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范奚闻还怂恿着她，“别害羞啊。”

不是我怂，我也不害羞，我是怕您尴尬。

“我觉得...还是别了吧。”秦雨淮扯了扯唇角干笑两声，扫了一眼卷子上的题目，写下答案。

“人家不愿意说，你还管这么宽。”赵南行停下写卷子的手，揉了一下太阳穴。

秦雨淮想，他大概也猜到了吧。

“我只是好奇，新同学，总要彼此了解是不是？”范奚闻散慢一瞥，“一堆人只懂埋头复习，抬头看到的全是乌泱泱的一片脑袋，有什么意思。我看附中那个学吐了的同学，就是被高压环境逼疯的。”

秦雨淮微笑。

您说的，是我吧？

“快点嘛，我都问了三次了。”范奚闻敲了敲秦雨淮的椅背。

也是奇了，为什么对这个问题如此好奇呢？

“你就告诉他们吧。”一旁看热闹的田心扬眉，觉得这不是什么大秘密。

“津山市附中。”秦雨淮挣扎了一会儿，耐不过周围殷切的目光，还是说出了口。

周围霎时间，安静如鸡。

范奚闻：“...”

“有什么问题吗？”秦雨淮见他们表情都不太对。

沉默了许久，范奚闻率先开口。

“那啥，今天下午那事，跟你道个歉，我问你那些话，不是故意要拿附中和江中比较的。”范奚闻挠头，尴尬极了，意识到自己似乎找了一个错误的话题。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嘛。

范奚闻此时此刻真的很想扇自己一巴掌。

“没关系，我也休学有一年了。”秦雨淮还是很善解人意的

“你不会问人家为什么不选附中了吧？”赵南行在卷子上写了一个答案，顿了顿笔问。

“行行啊，你不说话会死？小心我今晚回宿舍收拾你昂。”范奚闻朝赵南行挤眉弄眼，“那你们附中的人是不是学习都很厉害？”

之前公众号上面，附中的学生可嘚瑟了，说什么，附中随便拉一个人出来都比江中的厉害，直接把江中学生的愤怒值拉满。

“嗯，都很厉害。”秦雨淮实话实说，“我只是一个划水的人而已，有时候连及格线都没到。”

“没关系的，小淮，我平时也只是考个及格而已，咱们可以互相鼓励一同前进。”田心安慰秦雨淮。

赵南行这边倒是冷冷一笑，笔杆在手指上转了一圈，声音懒懒的：“附中满分60。”

喂，别拆穿我啊。

田心：“！！！”

范奚闻：“学霸啊，膜拜膜拜。”

秦雨淮：“......”

该怎么解释才好呢...

万一开学考发挥失常，就会有一条这样的传闻：附中学霸转学江中，成绩却烂如泥。津山市第一中学名号，到底是媒体乱吹，还是实至名归。

若真这样，附中几届老校长，恐怕会从坟头里爬出来找她吧。

“老李头来了！”门外放风的人大喊，不出五秒，周边一圈八卦的人立刻回到了原位。

“哟，精神状态都不错，见到新同学都这么兴奋吗？”李钊手里端了一个班主任必备保温杯，跨进教室门，抬眼一看，整个班的学生都坐得笔直。

说话还带了些北方口音。

班里学生被他逗笑。

此人正是班主任李钊，外号老李头。虽然叫做老李头，但人却一点不老，二十几岁刚出头的样子。因为老喜欢跟老师讲道理，行事作风也有老头风范，而被称作老李头。

“都别看着我，老高三人了，晚读时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雨淮过来办公室一趟。”李钊交代了几句，便出了教室。

班里的人很自觉，也没再围圈，各自都拿起书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