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的那个朋友到底在哪?为什么我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唐婉没好气地说道,她有些怀疑南宫慕辰是不是在说笑了,因为她能看见的只是一片黑压压的人群。
“不就是在那里吗?你看,他还被铁锁链给捆绑起来了。”
南宫慕辰往前方指了一下。
唐婉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依然没什么发现。
“啪。”
“哎,你打我干嘛。”
南宫慕辰扭头过去看着唐婉说道。
可是,当唐婉看见南宫慕辰的双眼后,却吃了一惊。
“你的眼睛…”
唐婉撇着嘴,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指了一下南宫慕辰说道。
“我的眼睛怎么了?”
“你自己看。”
南宫慕辰突然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于是他接过唐婉递过来的一面小镜子照了照自己。
“什么。”
南宫慕辰看见他的双眼不知何时附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原本黑亮的眼珠现在竟有些泛白。
然后他的瞳孔猛地一缩,眼睛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他朝远处看了看,发现看不到刑场那边了。
他仔细一想,突然猛地醒悟过来,原来这是他的一个玄功,叫做玄冰之眸,但是他并没有发动,为什么就自己催动出来了?
怪不得他刚才感觉到眼睛有些冰凉的感觉呢,这正是因为他的玄冰之眸他才能看得这么远。
“你怎么了?”
唐婉看到南宫慕辰愣愣地照着镜子发呆,用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难道这家伙什么毛病犯了?”
唐婉心中暗暗想道。
“哦,我明白了。”
南宫慕辰终于回过神来,自顾自地说道。
“明白什么了?”
南宫慕辰微微一笑,将自己玄冰之眸的事情和唐婉粗略地说了一下。
“原来如此。”
看过叶孤风后,南宫慕辰二人回到了他们先前居住过的客栈,然后修养了一天。
……
第三日。
盗剑罪人叶孤风于下午二时实行处决。
这个消息顿时传遍了满城,有事没事的人都跑来这个刑场一睹这个“盗剑之人”的风采。
毕竟,这个刑场可是很多年都没有再用过了啊,因为一些小罪犯根本就没资格在这个刑场上用刑。
只是…能将一个盗剑之名挂在剑本来的主人头上,并且还能开动这个刑场,这白云剑阁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能力?
都府知道今日行刑一事必将会引起极大的骚乱,所以早早就布置了一些兵马来维持秩序。
“史国兄,是否会感到很紧张呢?”
一个蒙着面,黑色圆帽的人笑道。
“鲁兄这是什么话?我堂堂鹿山宗副宗主,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怎会感到什么紧张呢?”
一个留着长须大胡的大汉,背着两柄黑得发亮的巨斧,有些不满地说道。
“史国兄一向豪情万丈,我今日也算是领悟到了,但是,你看,那边的安良兄是不是睡着了?”
这个姓鲁的人指了指前方远处的一个男子打趣道。
只见那个被称作安良的男子,随意地坐在一张石椅上,戴着一个斗笠,嘴里叼着一根青色的木须,然而,他看起来面容清秀,两臂环绕,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沉睡一样。
如果南宫慕辰看到清秀男子,一定会吃惊,因为他就是之前在酒楼遇见过的那个煽动众人的男子。
“鲁兄你也别说人家了,安良可是比你小十余岁呢,还记得他之前把你打得…”
又一个男子朝二人缓缓走来,鲁姓回头一看,蹬了一眼过去,骂道:“你个臭家伙,都说了,那次只是我让他的。”
“好好好,让他的让他的。”
“喂!你别摆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啊。”
“这么热闹啊。”
几人说话间,又走来一名男子。
“哟,王兄。”
王兄朝众人点头打招呼,然后坐在几人旁边。
“这位是?”
“哦,忘了和你介绍了,这位是我曾经在都府的一位朋友,叫史国。”
鲁姓拍了拍史国的肩膀说道。
“连都府的人都有?看来这次江云城必将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啊!”
在这座刑场的周围,除了形形色色的常人外,还有着好几群特殊的人混入其中。
“怎么样?阁主。”
“很好,撤退路线安排好了吗?”
九辰剑阁阁主啜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毫无波澜的表情就像接下来什么都不会发生一样。
“一切准备就绪,待会就看各位其他阁主的表现了。”
壮汉举起茶杯向身后的一群人作揖,然后一口饮净茶水。
“我们定会倾尽全力救出贵阁之友!”
为了这次的行动,九辰剑阁可是下了血本,不然根本就召集不来这么多的势力。
要是计划失败了,那么九辰剑阁也许就会从江云城上抹去。
这刑场四面都有一拨甚至两拨人,作为这次行动的保障,而以九辰剑阁为首的各剑阁作为这次行动的主力。
现在这个刑场几乎每个地方都有九辰剑阁的眼线,观察着事态的变化,他们不会发起攻击,只会在必要的时候做一些防卫工作。
而碧水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划来了数十只小舟,当然大部分都是来看热闹的,剩下的就不只是看热闹这么简单了。
不仅如此,刑场周围大大小小的楼房上时而闪动着一些人影。
白云剑阁并没有想到,只是一个被自己冠以偷剑之名的家伙,竟会有如此之多的人来救。
但是为了保险,他们特意安排了几个高手观察这边的局势。
此时天空微蒙,大风四起,有着暴雨来临的征兆。
九辰剑阁阁主这么自信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这次行动的妥当安排,也是因为他早就算好了今天的天气。
“都府那边选什么日子行刑不好,非要选今天。”
一个狱卒抱怨道,他看着波动的湖水心中竟有一丝丝不安的感觉。
“大哥,为什么我感觉到有着不舒服呢?就像,有块大石压住心头一样。”
常渊朝一个比他略高的男子问道。
“臭小子,你杀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了,这种场面还没习惯?”
那个男子撇了撇嘴说道,不过他也感到了这种压抑的感觉。
空气中弥漫着凝重,不仅他们如此,大部分人都感到了压抑,好像有什么大事会发生一样。
“放心吧,斩了这个人的脑袋你就会好多了。”
一个男子对着他旁边一个稚嫩的少年安慰道。
“咚咚咚!”
几声沉重的鼓声从刑场中央传来。
这响亮的鼓声仿佛一记记重锤砸在了众人的心里,直震得整片大地在颤抖,就连碧水湖里的小鱼也被震得跳出水面哀号。
天空逐渐变得阴沉。
本来无比嘈杂的人群,在这一刻都变得安静下来。
数百个持着长枪的狱卒走上了刑场,从里到外排成好几列围成了一个方形,一个被套上枷锁的男子被几个狱卒押上了刑场。
在这个刑场上,每个罪犯会不定时拉出来示众,但是到了一定的时刻,就会被重新押进牢房里看守。
那个被押着的囚人穿着一身灰白色的狱服,但是上面还夹杂着些许血红色,一头黑发散乱在背后,他无神地看着地面,仿佛身体早已不属于他。
于是那个囚人被押上了先前的那个铁架上,然后重新捆绑上去。
又一伙人又上了刑场,其中两个穿着黑衣的壮汉格外显眼,两把白金的长枪扛在身后,黑衣后面有着一个白色的刑字。
还有一个穿着白衣的中年男子走在了刑场中央,他对旁边的狱卒做了个手势。
“咚咚咚…”
这次响起了十四声鼓声。
“下午二时已到。”
白衣中年男子大喝一声。
这声音浑厚无比,在各个方向形成了回音。
“奉民之意,天不留邪,为了城内的风气、安全、利益,今日我等在这个严肃的时刻,处决犯人,不姑息任何一个作恶之人,以此号命天下,愿上天洗净污浊!”
白衣中年男子高声说道。
“将犯人押下!”
囚人又被重新从铁架台上放了下来,然后跪在地上面向人群。
“愿犯人得到宽恕,他能够忏悔以往的过错。”
然后其中一个人摸向囚人的头,用力地往地上磕了几个磕头。
接下来,有几个人抬了一个极大的黑色木盒上去。
“咦?这是…这是棺材!”
人群中传来一个震惊的声音。
天空愈发黑暗,甚至风都已经刮了起来,可就是没有一滴水落下。
南宫慕辰就在刑场的下面,当他抬头正好可以看见囚人,当囚人的眼神游动了一下,然后无意间看到了南宫慕辰。
囚人皱了一下眉头,苦笑了一声,然后垂下了眼皮。
我是将死之人,早已无力回天了。
以这副模样面对朋友,真是一点尊严都没有啊。
囚人心里想道。
“刑手就位!”
囚人被缓缓拉上铁架台的一个位置。
然后那两个刽子手举着白金色的长枪架着囚人的脖颈。
“准备就绪!”
“预备…”
南宫慕辰心急如焚,肾上腺素在不停地分泌。
怎么回事?人呢?不是说会有人来吗?
这时,空中传来了一声炸雷,与此同时伴随着一个声音。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