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我想你了，我想见你了。”陆嘉扬哭起来，宋暖听到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我就知道你在听着。”陆嘉扬忽然笑了。“你跟我说句话吧，好不好？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说什么？”宋暖终于开口了。

“说什么都可以，我想听你说说话。”陆嘉扬在听到宋暖的声音后终于笑了笑。

“你喝醉了是不是？”宋暖轻声问。

“没有。我喝了一点酒，但是没醉。”

“还说没醉？”宋暖无奈摇头，如果没醉，怎么会有这通电话。罢了罢了，既然他是喝醉了，她就再放肆最后一次，反正等他明天醒来也不会记得今夜发生过什么了。即便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更加痛苦，还是会忍不住放纵自己。

“在你之后不会再有另一个人像你那样喜欢我了。”陆嘉扬有点委屈地跟宋暖诉苦。

“感情中理性一点可以少受点苦。”不知道是在劝他还是在劝自己。

“你是应该怪我的。”陆嘉扬以为宋暖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

“我没有怪过你。”因为真的喜欢他，所以总能为他的所作所为找到理由解释，她是真的没有怪过他。

“宋暖，我们真的没有机会了是吗？”

“嗯。”宋暖好不容易回了他一个字，其实主动权一直在他手中，如果他真的可以不顾张书南的反对也要与宋暖在一起，宋暖想到这里就立马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

“可是我想你了，很想你。”陆嘉扬之前也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想念宋暖，他平日里有工作要忙，还要应付母亲和林静隐，他忙到焦头烂额，很少特地想起宋暖，可是今晚那道熟悉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时候，他忽然发觉自己真的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他想起了宋暖的笑脸，她在他怀中撒娇跟他告白，说她有多么喜欢他的样子，她的失落，在母亲羞辱她之后自己却无所作为的落寞，还有，她最后与他说分开时候故作坚强的模样，那样的喜欢，他永远失去了，他一直都觉得自己不会是用情至深的人，他可以哄她高兴，做她会喜欢的事，也可以喜欢她，但是她离开也就离开了，就像宫舒然一样，他的生活还是会照旧继续，他还是可以找到另一个人，精心做着会让对方高兴喜欢的事，事实上这段时间他也是尽力这么做的，他知道母亲喜欢林静隐，他知道自己跟宋暖没有可能了，既然事已至此，接受就是了，对他来说没什么难的，所以他按照母亲的意思与林静隐约会，陪她吃饭逛街，就像所有普通的情侣会做的事情一样，无所谓高兴还是不高兴，只要这样做会让母亲满意，不再每天念叨他就好了。

甚至在张书南要他跟林静隐准备结婚的时候陆嘉扬也没有反驳，如果不是今天那道目光，他不会忽然这么想宋暖，在他的人生中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这样的喜欢他，十几年不曾改变，可是他亲手把这一切都毁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心中清楚，他跟宋暖真的不可能了，他前三十年顺风顺水的人生如今再看忽然像是一场悲剧，他的成功有母亲一半的功劳，他不能违背她的意思。

“很快就会忘了的。”宋暖眨着眼睛将眼泪憋回去说到，不用太久，等他明天酒醒了，说不定就开始后悔给她打这个电话。

“你会很快就忘了我吗？”陆嘉扬问她。

宋暖一时语塞，怎么可能，如果可以忘掉她早十几年就忘掉了，可是她笑了笑回他：当然，我现在记性越来越不好了，说不定很快就忘了。”

陆嘉扬沉默了，许久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是我觉得这次要换我一直记得你了，这是不是就是报应？他苦笑了一声。

“那，你也记住我十二年就好了，等十二年后就彻底忘得一干二净吧。”宋暖开玩笑地说道。

“好。”陆嘉扬笑着点了点头：那你要现在就忘了我，不然为了公平我还要多记住你几年。

喜欢更多的那个人是没资格谈公平的，但是宋暖还是笑着点头：好。

“你会跟齐皓在一起吗？”陆嘉扬忽然问。

“你会跟林静隐在一起吗？”宋暖反问。

“也许吧。”陆嘉扬苦笑。

“我不知道。”宋暖实话实说，如果齐皓真的会坚持，也许某一天她就动摇了呢。

“那你结婚的时候会请我吗？”陆嘉扬继续笑着问。

“你呢？”宋暖依旧先问他。

我想我还是不请你了吧，你一出现在那里我就会觉得自己是个混蛋。陆嘉扬说道：但是我希望你结婚的时候可以请我，你值得更好的，我想看着你得到更好的。

哪有什么更好的，他就是最好的，没有可以与他相比较的人。

但是宋暖还是笑了：说得好像你真的多对不起我一样。其实也没有，他没有出轨，只是碍于母亲的压力不得不与林静隐周旋，也没有什么暴力争吵，现在想起来他好像真的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只是看不到希望才分开的，不怪他。

“只是你从来不肯怪我而已。”他知道自己做的这些是不对的，即便是当时他也一清二楚，只不过是有恃无恐，他慢慢觉得不管自己做什么宋暖都不会离开，所以即便知道不对还是会去做，人果然总是避免不了这样的弱点。

因为喜欢，所以根本没想过怪他啊，可是宋暖没说这句话，她说道：“别多想了，你没有做错过什么，如果你真的决定跟林静隐在一起了，我祝福你，真心地希望你过得开心。”她不喜欢林静隐，一点也不想祝福她余生喜乐顺遂，但是如果她的喜乐与陆嘉扬联结在一起的话，她愿意为了陆嘉扬也一并祝福她。

“我倒是宁愿你怨我，骂我。”陆嘉扬苦笑。

“哪有人求着别人骂自己的？”宋暖笑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何况我也没有怪过你。伤害是有，可是都是她自愿的，便算不上是伤害了。

“如果你还在我身边多好。”陆嘉扬轻声感叹，分开之后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很少去想宋暖，手机里她的照片也全部都好好保存起来，轻易不会打开看，直到某一个缺口被打开，他才知道这么久他从来没有真的放下过，可能比他自己想的要喜欢她。

可是他现在也只剩下感叹了，当初他没有挽留，现在更没有理由叫她回来，因为有些问题是他解决不了的，当初他口口声声告诉她自己会解决，但是宋暖的话提醒了他，他所谓的解决只是让母亲回家而已，母亲的性格他最明白，她永远也不会接受宋暖，而他，也做不到因为宋暖与母亲反目。

既然明知没有任何可能，再来打扰宋暖好像不该，陆嘉扬叹了口气说：“我不该给你打电话的。”

宋暖轻轻嗯了一声，她也这么觉得，可是在看到他的电话时，还是舍不得不接。

“那，挂了吧。”

“嗯。”

可是宋暖拿着手机放在眼前，两个人在说完挂断后都迟迟没有真的挂断，宋暖坐在地上倚着床，盯着手机发呆，那边陆嘉扬也看着手机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