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好久没有尝你做的饭菜了,不知今日……”禾木哲黎的话还没说完。艳夫人冷冷打断:“我身子不舒服,改天吧!”提着裙摆与一众婢女走开了。
凉胧打眼瞧了瞧禾木哲黎:狐狸眼,高粱鼻,薄削唇……这面相,有点薄情啊!
禾木哲黎摇摇头,瞥见正低着头的凉胧,“走吧。”
书房内,顾全总有些奇怪:最爱点熏香的城主,今日书房内竟没有燃香,实在匪夷所思。
待顾全关紧房门,屋内明亮如昼,二人之间一片缄默。
凉胧率先打破沉默,抬起头来,“不知城主大人叫我来所为何事?”
禾木哲黎看着她,惊站起,遂又坐下,“你真的太像她了!”
“她?她是谁?”凉胧故作不知,小心问道。
“她啊,是乱世的巾帼枭雄,是我最敬佩的人!”禾木哲黎陷入回忆,眼前似出现以往厮杀的场面。
最敬佩的人?那这个禾木哲黎到底可信吗?凉胧试探道:“城主与她是什么关系呢?”
许是面前的人太像她,禾木哲黎竟放下防备,“她是我的师姐,我苟活到现在都是为了她!”
凉胧瞪大眼睛,这,什么意思?“您这是?”
“天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禾木哲黎似不愿再说下去,转身欲走。
“等等!城主,其实我是女帝绾歌的孩子!”凉胧急忙忙说出口。
禾木哲黎停下,机械地扭头,眼睛猩红,“你说什么!?”
“我是你师姐绾歌的孩子。”凉胧淡淡说道。
禾木哲黎上前一步,双手紧握凉胧的臂膀,“不是说孩子夭折了吗,竟还活着!竟还活着!”泪滑落,嘴角扬起。
看着他如此大的反应,不像装出来的,凉胧心中竟有一丝慰藉,原来不是所有人都讨厌母亲,“现在您该告诉我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吧。”
“你来这里是为了神农鼎?”禾木哲黎不答反问。
凉胧点点头,心中仍有疑惑“黎叔,你那句话?”
禾木哲黎转身,从袖子中掏出一小物件,看不清晰。只见他把小物件摆在桌上,口中默念咒语,它逐渐变大。
随着它变大,凉胧捂住嘴巴,惊呼:“神农鼎!?”果真如传闻所言:呈墨黑色,三足鼎起一身,鼎口延伸双耳……
禾木哲黎把咒语教给凉胧,“过了这几天,你就可以把神器带走!”
凉胧蹙眉,“过几天?难道跟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有关,黎叔,你需要神农鼎做什么?”
禾木哲黎见再不能隐瞒下去,只得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听过邺城最近在丢失年轻女子,她们是我抓的。”
凉胧不敢相信,她站起来,“不要胡说!”
“是我为了练巫蛊,所以抓了她们。”禾木哲黎低头说道。
“巫蛊?巫蛊?”凉胧手握成拳,指甲陷进肉里,这一路只知道有一人中了巫蛊,“不会,不会是南宫忆中的巫蛊吧?”
他点点头,“本来可以早早地解决掉她,不知出了什么差错竟让她多活了些时日。”
凉胧睁大眼睛,咽了咽口水,捧起杯茶仰头灌下,洒出些许茶水。“黎,黎叔,你说苟活到现在,是为了杀掉南宫忆?”
禾木哲黎点点头,“因为她嫉妒霖虚真人对师姐好,就伙同皇甫颂雅谋害师姐。”
看到禾木哲黎还欲再说,她赶紧打断,“剩下的我都知道了。”凉胧整理清愧疚的心绪,看向他道:“黎叔,你抓那些少女具体做什么?”
“男属阳,女属阴,風(feng)芸蛊属阴性,需要年轻女子的阴气,有神农鼎辅助便可练出。此蛊无药可解,只能找方法拖延。”禾木哲黎关上窗子,打开香炉扔下一团香料,不多时炉子上升起袅袅香烟。
“那这些女子会有何后果?”凉胧小心问出。
“放心,这些女子不会毙命,只需修养一两年,我已为她们安排好住所。”
凉胧摇摇头,还是觉得不妥,“黎叔,南宫忆我会杀,皇甫颂雅我也会找上她,你不要再用神农鼎害人了,对自己声名也不好。”
“这件事只有我与死士知晓,你不必担心。”
“可是,黎叔……”凉胧突然觉得脑袋有些晕,朝禾木哲黎伸出手。
禾木哲黎顺势拉着她,“是我亏欠你母亲,当初我回城继位,舅舅把持朝政,我不得已娶了他女儿,皇甫国爆发动乱,师姐向我借兵,因禾木荨艳的嫉恨,我出兵不得,如今落得愧疚半生。唉~”他将已经沉睡的凉胧扶到床上安置好。
“咻”的一声划破天际,随即炸开一朵璀璨的红色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