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猛地提高音量的冰冷语言,宣泄着他的焦炙,而他锐利的眼神逼视着那位招待员,让她不寒而栗。
可她还是坚持道:“抱歉,先生,我真的不能……”
话未完全出口,一把枪口就对准了她的脑门。
修长的手指扣着扳机,视线已像冰刀一样,他低吼道:“快讲!”
招待员只觉得心跳快要停止掉,她身上冷汗直冒,双腿发抖,一时间开不了口。
还好酒店经理看到了这幅场景,及时赶了来。
她连忙拉开招待员,脸上努力堆起笑容,说:“哎呦呦,詹总您别发火,这个是新来的,什么也不知道,你要找哪位,我帮您找?”
酒店经理心里也发虚,大名鼎鼎的孤岛通信新任董事长詹世仲她怎么不晓得?这是能惹得起的人物吗,何况他手里还拿着枪呢!
“詹唯康,宋漫。”詹世仲毫无温度地吐出几个字来。
酒店经理立即在键盘上敲了几下,“9088号房。”
“纪卓,要一张备用房卡!”对身旁的人一说完,詹世仲便大跨步地走向电梯,急如星火,其他人也一同跟去。
独留下来纪卓继续对酒店经理讲:“请给我一张9088号房的房卡,快一点!”
“好好好……”
酒店经理立即动起来,她心里明白,看现在这情况,已经不是遵守酒店规矩的时候了。只是她心里依旧不放心,于是在给了纪卓房卡之后,自己也跟了上去。
9088号房门前。
“哥!哥!”詹世仲使劲捶打着房门,亦或是猛摁一旁的门铃,然而里面迟迟都没有人来开门。
纪卓带着房卡及时赶来,詹世仲一把抢过,刷开门来。
快走几步,当整个客厅全部弥望他的视野时,原先忧急而愤怒的情绪全部澌灭,他静止得快要化成一尊石像。
然而这尊石像并没有存在过久,隔了几秒,在身后的人还没有全部走进来之际,他大吼一声:“都给我滚出去!”如此暴躁的语气,竟带着十分明显的惊恐,听上去,他丝毫不想让别人看见里面的场景。
所有人都被雷霆般的一句怒吼震得当即停在原地,除了纪卓和其中一个保镖看见了客厅里的样子外,剩下那个保镖和跟过来的酒店经理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事情。
“纪卓,叫他们都出去,不准进来。”低沉的声音,是仅剩的冷静所赐予的。
身后的人相继离开,房间里安静无比。
詹世仲艰难地迈开步子,向客厅中央走去。他的每一步,都仿若在向深渊走去,他雕刻般的薄唇颤抖着,他的眼睛里闪着悲楚的光,他周身安静无比,他只觉得痛不欲生。
在这间住一晚或许就要花去普通人一个月工资的房间里,每一处家具都还维持着它原有的摆放。只是,卧室的床上凌乱无比,客厅的沙发也失去原有的整洁,各种不堪入目的东西,衣服散落得到处都是,而他最挚爱的哥哥,全身赤裸,一丝不挂,已经停止了呼吸,躺在柔软的地毯上。
他的尸体已经僵硬,嘴唇青紫,浑身没有一丝血色,却有无比清晰的印痕与伤口,那都是那个叫宋漫的女人犯下的罪孽!
“哥,哥!”詹世仲蹲下身子,在他痛苦地摇晃着詹唯康的身子而得不到回应过后,他倍感绝望,眼角闪烁着泪花,几乎夺眶而出。
这样的场面实在伤心惨目,几乎令人不能直视。
可是,他却毫不避及地看着他失去血色的面容,几乎呆滞。
因为,这是他的亲哥哥,是从来都没有抛弃过他、与他同生共死的亲哥哥。
明明他们已经可以获得幸福,为什么上天还要夺走他的生命,还是以这样不堪的方式?
明明他已落入安慰的怀抱,可是为什么,命运偏要他在风雨中飘摇,要他茕茕孑立,孑然一身?
“詹总,节哀顺变。”找遍整个房间都没有找到宋漫身影的纪卓来到他身边,艰难地安慰他,虽然并没有什么效果。
从现在这个场面看来,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已经不难猜出了。
詹世仲的哥哥詹唯康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从事激烈的运动。他在前不久结识了一个叫宋漫的女人,两人相处一阵后就开始交往了。
詹世仲知道自己的哥哥交了女朋友的时候,很替他高兴,虽然他并不知道宋漫是个什么人,可是他知道,他们披荆斩棘,度过一切磨难之后,是时候该过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但他绝不会猜到,宋漫是个玩得非常野的人,她勾搭过很多男人,并且和他们玩得非常开放。在结识了詹唯康之后,她见詹唯康如此内敛而保守,心中就有了变态的欲望。
故事发生在三天前。詹世仲和詹唯康住在一起,可是连续两天詹世仲都没见着詹唯康的踪影,也和他失去了联络,于是动用了自己的人脉,费了些时间,才查到他和宋漫来这个酒店里开房了。
同时,他也得知了宋漫的个人事迹,知道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心中不好的预感升腾,他迅疾赶到了这个酒店里,却没想,他的哥哥已经死了,被宋漫害死了。
“纪卓,这件事情给我紧紧隐瞒下去,”过了许久,詹世仲已平稳自己的气息,只是视线冰冷,好似没有了人的生气,“我不能让我的哥哥因为这样不堪的死去方式,让所有人耻笑。”
“是,”纪卓道,“那不报警了吗?”
“不报了,我要自己查这件事。纪卓,先去联系吴医生,我们把我哥先送到医院去,然后,你去给我把这件事查得清清楚楚,我哥真正的死因,那个叫宋漫的究竟是谁,她现在在哪里,给我找过来!”
他眼中燃烧着仇恨的怒火,他一定要让害死他哥的人生不如死,要将她剥皮抽筋,以泄自己的心头之恨。
“好。”
詹世仲将目光在客厅中停留片刻后,拾起各处的衣服,替他哥哥穿上,然后盖住他的面容,抱了出去,送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