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0章 最后的自由(1 / 1)东隅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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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天,那本鲜红的结婚证到手之后,一切就已成定局了,他已迫不及待地想从那张温良的皮囊中出来,他已迫不及待地想要释放自己的仇恨,宣泄自己这么多年来压抑在心的痛苦,可是,并不差这一天,等婚礼彻底结束后,一切才可以真正开始。

妈妈你知道吗,当年宋启明加注在你身上的痛苦,我要让他的女儿也来尝一尝,你受过的所有折磨与绝望,我都要一点点地还给他们。宋启明,杭柳贞,宋漫,这些该死的人,都会受到我最狠烈的报复,他们要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宋挽并不知道此刻他心中所想,她双手摊开,展示自己这一身的打扮:“怎么样,好看吗?”

詹世仲只是很冷淡地扫了一眼,便问造型师:“我的衣服在哪里?”他来此当然不是来看宋挽的,而是来换自己结婚时需要穿的新郎服。

宋挽看着詹世仲这奇怪的反应,并没有多想,继续问道:“宾客都来的差不多了吗?看见我爸妈了吗?”

詹世仲点点头:“他们在外面招呼着呢。”

“哦。”

詹世仲进了更衣室换衣服,出来时,一身纯白的西装,显得他是是那么的玉树临风,仪表堂堂。

宋挽通过镜子看着他,满脸爱慕,“你今天可真好看。”

詹世仲走过去,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语气平静却不带丝毫感情:“你也一样啊。”

宋挽越发觉得詹世仲的神情不太对劲,于是关切地问道:“世仲,你今天是不是太紧张了?”

詹世仲看向镜中的她,不答反而问:“你呢,你紧张吗?”

宋挽如实点点头:“是啊,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当然会紧张了。”

“别紧张,很快就过去了。”詹世仲带着蛊惑的嗓音说道。

宋挽看着镜中的他,依旧是那种俊美无暇的脸,可是他的眼睛,没有了往日的光泽,黑沉得有些阴鸷。

这真的是因为,太过紧张了吗?

看着宋挽盯着镜子微微出神的模样,詹世仲轻拍了下她的肩膀,淡声安慰道:“别多想,宋挽,我以后会对你很好的。”

宋挽冲他一笑,目送着他离开。

宋挽当真并没有多想,她沉浸在自己的紧张中,等宋启明和杭柳进来看望她时,她才缓解一点。

一见清新素雅惯了的女儿被打扮得这么美艳动人,杭柳贞情不自禁地留下了泪水,她难过地看着宋挽:“挽挽啊,以后跟着小詹好好过日子,要是想回来,就多回来看看……”说着,眼泪又淌了一大把。

“哎呀妈,你别哭啊!”宋挽看她妈那副样子,简直哭笑不得,当初催自己早结婚的是她,现在她结婚了,难过不舍的又是她。

宋启明倒没那么感性,他嫌弃地瞅了杭柳贞一眼,说她两句:“有什么好哭的啊?又不是嫁到国外去,就在一个城市里,想见面开个车不就到了?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你懂什么啊?我嫁女儿我心里舍不得,你个没良心的懂什么?”

“我嫁女儿我也舍不得!但你不能不让她嫁啊!”

杭柳贞都不想和他说话,她爱怜地看着宋挽,感叹道:“唉,挽挽啊,要是你姐现在回来就好了,我们谁也没想到啊,你竟然比她还早结婚。”

一说到宋漫,宋挽也哀伤起来,她安慰道:“妈,你别担心,姐她会没事的,既然警察说还没找到她,那她一定还活在这个世上,也许过不久就回来了。”

杭柳贞收起眼泪:“好了,大喜的日子,不提伤心事了,挽挽,你以后一定得过得好,要是小詹对你不好,你就回来跟我们说,我们替你做主!没事儿的时候也经常回来串串门,反正离得又不远。”

“妈,照你这么讲,我干脆直接在家里住算了!哪能三天两头就往家里跑的?这样外面的人知道了,会讲小话的嘛!”

宋启明握着宋挽的手,难得慈祥:“挽挽,你以后就是个大姑娘了,爸妈也没办法再照顾你了,你一定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千万别受了委屈。”

“放心吧爸,你和妈也要过得好好的,妈跟了你一辈子,爸,以后那些不该做的事不要再做了,你总是这样,妈她该有多伤心啊。”宋挽委婉地劝道。随着她的生长,她渐渐也知道她父母这些年总是吵架的原因,近些年来她的父亲倒是收敛了些,但还是时而会犯,让母亲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宋启明躲避了目光,叹息一声:“挽挽,我们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自己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杭柳贞也说:“挽挽,不用替我们操心,你妈妈我嫁给他这么多年了,要是管不住他,怎么撑到现在?你放宽心,开开心心嫁人吧!”

宋启明和杭柳贞在化妆间里没待多久就出来了,宋挽准备得已经差不多了,开始时间也快到了。

可是这个时候,身为新郎的詹世仲居然还在婚礼会场后面的阳台上。

远处残阳余晖,笼罩一片苍翠的植被,他沐在这一片昏黄的光中,脸上半明半暗。

黑夜快要来了,他终于可以从光明返回到黑暗里来,在黑不见底的世界里,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才可以不被人看见。

一杯红酒忽然出现在他身前,他低头一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男子清朗的声音出现:“马上都要开始了,你这个新郎官居然躲在了这里。”

出现的男子一身白色条纹西装,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眼眸同样黑得可怕,与詹世仲站在一起,仿若主宰黑暗的两个王者,却偏偏都身着白衣。

不过,相比詹世仲还生活在光明之中,这位叫蒋卿沉的清冷男子,却始终处在黑暗之中。

詹世仲接过那杯红酒,与他手上的碰了一下杯后,递向唇边。他无不讽刺地感叹一句:“这是我最后的自由啊。”

“呵,”蒋卿沉的声音沉静如水,“确切来说,应该是宋挽最后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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