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世仲只是瞥了她一眼,依旧无动于衷。
“是我要他带我走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无辜的,你们别打了,别打了……”但凡宋挽能泯灭掉自己一半的良心,她就可以忍气吞声地在旁边待着。可是她不能,她背负不了这样的罪名,她只能拼尽全力去解救,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一点。
她和詹世仲完全是两种人,詹世仲本有的善良已经被这个世界磨灭得丝毫不剩,他唯有恨意,对仇人的恨,对这个世界的恨,甚至对他自己的恨,恨他遭受痛苦的童年,与他现在的功成名就毫不匹配,就像一个完美的人,却有白圭之玷,让他自己都无法容忍的污点。所以他才要报复,要做个惩罚者,惩罚所有与他痛苦相关的人。
宋挽还在哀告着,听王海川愈来愈小的声音,她知道要是他们再不停手,他很有可能被活生生地打死。
“我不逃了,我再也不逃了,你叫他们住手吧,别打了,再打会死人的!”宋挽泣涕涟涟地仰头看着詹世仲,嗓子都快喊哑了。
“停手吧。”詹世仲随意的一句话,让宋挽顿时如释重负。
她立马擦干眼泪,好让视线看得更清楚点,然后连走带爬地来到王海川身边,看他已经半死不活的样子,她心揪得快要窒息。
长这么大以来,她从来没见过这样残忍的场景,没见过伤成这样的人,而这一切,还是由她而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声声的对不起,在已经恢复安静的客厅里尤为清晰,那么凄惨,那么悲惨,仿若酿造这个错误的人真的是她。
詹世仲看着那个跪在“尸体”面前的人哭得那么悲伤,好像从认识她以来,她从没哭得这样惨烈过,这一次,竟还是为了一个认识都不满二十四小时的人。
他走过去,勾起她的下巴,看她哭成个泪人,巴掌大的脸上全是泪水,那么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还听见她低声恳求道:“你能不能救救他,他这样会死的……”
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猛地将她拉起来,拽着向二楼走去。
宋挽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在什么,她还沉浸在要救王海川的执念中,一边想挣脱他的手,一边回头看向王海川:“求求你救救他!世仲你救救他!他什么错都没有啊,你把他送医院去好不好……”
很快她的声音就消失在了一楼,詹世仲将她连拖带拉地扔到了卧室的床上后,二话不说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宋挽这才为自己慌张起来,她往后瑟缩,眼里充满惴栗:“你干什么?世仲你要做什么……”
詹世仲飞扑上来,“这才是对你的惩罚。”说完,开始亲吻厮磨,开始脱她身上的衣服。
“不,不要,我错了,世仲你别这样,你放了我……”
然而哪里由得了她,她被控制地无法动弹,只能任其宰割。
泪水肆意挥洒,赤·裸的身体无法承载内心的痛苦,而旖旎的气氛如同发浓的夜色一样,沉醉的,只有掌握主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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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挽坐在床边,身上穿着干净的衣服,她抱着膝盖望向窗外,天朗气清,日淡云薄,那棵枫树的叶子比之前少得更多了。
她在想,等这棵树的叶子全掉光了,自己能不能逃出去呢?
忽然门边传来一阵声响,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走了进来。
“徐管家?”宋挽轻轻喊了一声,结婚之前她来这里玩的时候,这个老人总是很和蔼地看着她,想必他也没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夫人,”徐管家走到她身边,同情又怜惜地看着她,“昨晚上詹先生没把你怎么样吧?”
他就住在一楼,昨天半夜睡得正熟的时候,听见外面传来吵闹声,开门一看,一个男的被打得半死,而夫人趴在地上痛哭着,没一会儿就被詹先生给拎上了楼。
徐管家的关切让宋挽心里有了一丝温暖,可她表面上还是提不起丝毫精神来,只摇摇头,再无后文。
徐管家轻叹一声:“哎,夫人,我也不知道詹先生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可是我不敢忤逆他的话,所以,夫人,我可怜你,但是并不能救你……”
“那谁能救我呢?”不喜不悲的一句话,并没有包含多少的希望。
就在这时,朱仪走了进来,她猛扯了徐管家的胳膊一下,恶狠狠地警告着:“老家伙你敢跟她说话?她得罪了詹先生被整成这个样子,你也想有她这样的下场吗?”
“你说的什么话?她毕竟是夫人!”
“夫人怎么了?活得还不如我们这些下人。”朱仪直言不讳,当着宋挽的面丝毫没有收敛,甚至还挑衅地看了她一眼。
宋挽并没有什么表示,她看着窗,仿佛没听见一样。
接着朱仪又对徐管家开口:“行了别说了,家里来客人了,乐晴正打电话给詹先生呢。”说完,就让徐管家和她一起走。
他们刚走出门口,就碰到那位客人,她径直走进了宋挽的房间里。
姜惜穿着一件职场风的格纹连衣裙,脚踩细高跟,一走到门边,就皱着眉头看向屋里的宋挽。
她看的出来,她和宋挽,是性格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宋挽察觉到来了人,将目光转过去。她认识这个女人,她在她和詹世仲的婚礼上见过她,当时她表情很不高兴,宋挽就猜测她喜欢詹世仲,之后在詹世仲那里寻求答案,他淡淡地点下头表示肯定了。
“他真的把你关在这里不让你出去?”姜惜开口问,语气有些讶异。
明明该是情敌的关系,宋挽的内心却丝毫没有起伏,她点点头,问:“你能把我救出去吗?”
一听此话,姜惜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表情微微不自然:“对不起,我救不了你。”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任何人也救不了你。”
她不说宋挽心里也明白,詹世仲那么强悍的人物,如果他真想关着自己,就算自己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也逃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