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经浮沉,最后所能记住的人不过屈指可数,便犹如盏中明月一般,虽饮下一杯,但斟下另一杯的时候仍然有,酒过三巡,有谁会记得曾饮过的杯中月?
所能记住的不过是大醉酩酊一场时为了麻痹自己而所想出来的片刻的解脱罢了。
陆青舟天生傲骨,志向远大,十四岁便独闯仙山,而后拜在顾南宁门下。
当年的小少年一心想要修成仙身,名扬天下,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看看他有多么的厉害。
可能是老天怜他,他虽不像连云昭是百里挑一的天才,但却仅用了十年时间便修得仙身。
顾南宁说,当今仙门子弟,在修炼时间上唯一一个用时比他更短的人是离云宗的前任宗主许长安。
除此之外,没人比再他更厉害了,闻之,他终于得偿所愿。
陆青舟死之前一刻在想什么呢?
他想的是安澜夜市的烟火与和岷山的少女,还有那些潜心修炼的日子错过的朝暮。
“沧源剑,接下来我是生是死就全交给你了”。他从妖兽体内抽出剑,笑的解脱一般倒在了地上。
「纵然心有不舍,可你我再见之时也应是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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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
连云昭心情复杂的把浮世珠收入袖中,而坐在他身畔的许言欢已经倚在椅背上睡着了。
到底是个小孩子,不知人生百味,忧愁最甚,他哑然失笑地走过去帮女孩把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
连云昭本来不问世事已久,也不怨插手他人的情仇恩怨,但此次,一个是他的师兄,一个是他的师侄,又和数年前的一起悬案牵扯上了关系,如何能置身事外?
对了,缚灵环……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身上还带着这么个东西之,前从林遥手里拿到它之后,就一直被他忘在了脑后。
他把银色的灵环从袖子里掏出来,低声念了一串咒语,反手将它打入了沉睡的女孩体内。
银光乍现,女孩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般砸了咂嘴,不知在念叨些什么。
“你若是个普通人,我可以保护你一辈子,可你不是,我只能尽力护你到四十年后,欢儿,介时莫要怨我”。
他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而后,离开了房间。
在他走后,许言欢睁开了眼睛,眼中清明,完全没有刚睡醒之时的迷糊。
“师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自然没有人来回答她的问题。
她不自觉的摸向发间的铃兰步摇,愈发的觉得自己的这个师父并不值得她去信任。
现在的许言欢就像当年的陆青舟一样急于修行,唯一不一样的是,二人的目的不同罢了。
“醒了”?连云昭拿着一支玉豪走了进来,看见她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还铃兰步摇有些诧异:“还以为你又会睡到晚上的”。
“我又不像师父那样贪睡”。
“哈哈哈,也是,那就快起来吧,这毕竟是你师叔的房间”。
许言欢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