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军踏着鼓点,手扛着火铳,迈步前进,一排接一排,整整齐齐,如排山倒海一样。
除了鼓声之外,就只有浙军整齐的脚步声了,浙军士卒安静的可怕。
对面的倭寇嘶吼着,喊杀着,挥舞着手里的倭刀,如猛虎下山一样狂奔着向浙军冲锋,阵型乱七八糟的,典型的打了鸡血后发疯发狂的乌合之众。
不过,从气势上看,倭寇胜了,而且是大胜。
浙军就跟着鼓声前进,齐步走,没有口号,也没有喊杀,而倭寇呢,一个个嗜血的喊杀着,狰狞的嘶吼着,如猛虎下山一样狂奔,气势上遥遥领先。
两军本来相距就不远,也就五六百米远,现在双向共同奔赴,距离更近了。
四百米。
三百米。
两百米
一百米
......
在两军相距一百多米的时候,浙军鼓声忽地停了,浙军阵营中各级军官随即同时大声,“止步!”
几乎同时,排山倒海一样行进的浙军就停住了,一排排浙军将士同时止步。
“咦,卧槽,浙军停了?!”
“浙军怎么走着走着突然停了?!”
“哈哈哈,怕了,他们肯定是被我们的凶猛攻势给吓傻了,吓呆了,吓的不敢走了。”
“不愧是官兵,还是一如既往的弱鸡拉胯啊。”
对面的倭寇看到浙军忽然停下,不由的一个个大喜过望,自信的认为对面的浙军是被他们凶猛的攻势给吓傻了、吓呆了,吓的不敢继续前进了。
很正常!
太正常了!
他们跟大明官军打过多少次仗了,以前交手的明军基本都是一战即溃,就是还没开打就被吓的溃逃的明军也不知道有多少支了,也不差对面浙军这一支。
明军,不都是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垃圾德行吗?!
他们欺负欺负老百姓还行,跟咱们悍勇善战的倭寇交手,那他们是提到铁板了!
“对面浙军怎么停了?!这个时候害怕了吗?不觉的太晚了吗?!”
毛海峰看到浙军突然停下,不由诧异不已,第一反应也是浙军被他们倭寇猛虎下山的气势吓住了。
“应该不是......”大友贞川皱紧了眉头,他本能的觉的不对,但是却不知道哪里不对。
不过,此刻已经是两军交战,想要调整也来不及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毛海峰和大友贞川只能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前面,看看浙军在搞什么幺蛾子!
“兄弟们,明狗怕了,趁他病要他命,咱们趁他们被咱们吓傻吓呆了,冲上去,收割了他们。”
“杀给给!死啦死啦滴!”
“兄弟们,官兵吓傻了,收割的时候到了,冲啊,冲上去杀光他们!”
倭寇们看到浙军停了,皆以为浙军被吓傻了,于是士气高涨,一点也不把对面的浙军放在眼里了,大喊大叫着,嚣张跋扈,张牙舞爪的向着浙军加速猛扑而来。
而,浙军呢。
浙军好像真的被倭寇猛虎下山的攻势吓傻了一样,看着猛扑过来的倭寇,他们竟然动也不动,一双双脚板好像扎根了一样,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一百米
九十米
八十米
......
倭寇猛扑猛冲,距离浙军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浙军的脸庞了。
“勇气阵三段击,举铳!”浙军阵营传来一声大喊。
立刻,第一队三列浙军将士举起了火铳,按照操练要求,第一排蹲下,第二排躬身,第三排站立,端起了火铳,瞄准了对面猛扑猛冲过来的倭寇。
“这就跪了?!”
“哈哈哈哈,看到了吗兄弟们,浙军第一排已经吓的站不住,蹲下去了。”
“吓跪了,哈哈哈哈,跪下也没用,杀啊!兄弟们,官兵已经吓得站不住了,杀啊!”
倭寇看到浙军第一排的士卒竟然一个个的蹲下了,不由得十分得意了起来,在他们看来,浙军第一排士卒蹲下是因为害怕了,被他们猛虎下山一样的气势给吓坏了,吓的腿软了,站不住了,这才不得不蹲下了......
倭寇们相信,只要他们冲到已经吓的站不住的浙军面前,就是一场屠杀!
“不对啊,浙军蹲下不假,但是他们蹲的也太齐了吧,他们脸上也没有惊慌的神情?!”
“狗官兵有点奇怪,他们脸上那是什么表情?!”
当倭寇冲到一百米的时候,发现浙军士卒脸上竟然没有惊慌失措的神情,而且第一排士卒全都蹲下了,蹲的整整齐齐,第二排躬着,第三排站着,这也太齐了吧,总不能是第一排浙军刚好最胆小,吓的站不住吧。
不对。
有些不对。
最前面冲锋的倭寇感觉前面的浙军有些不对,他们并不是被吓的蹲下了。
“管他对不对,弓箭手呢,放箭!射死他们!”倭寇的小头目们大喊了起来。
顿时,倭寇里面的弓箭手一边冲锋,一边向浙军阵地抛射羽箭和弩箭。
顿时,千百支羽箭乱七八糟的射向了对面的浙军阵地。
“举盾!!!”看到倭寇放箭,浙军阵地的军官们大声的喊了起来。
浙军士卒每队的后排士卒连忙举起了盾牌,罩住了他们三人的头,护住了致命部位。
叮叮叮
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夹杂着几声沉闷的疼哼声,倭寇射过来的羽箭大部分都插在了盾牌上,少部分落在了浙军的棉甲上,也基本都被棉甲防御住了,只有极少数力量极大、角度刁钻、穿透性极好的羽箭和弩箭穿破了棉甲的防御,射伤了浙军士卒。
好在虽然穿透了棉甲,但是也抵消了绝大部分穿透力,只令浙军士卒受了轻伤。受伤部位也大都是未被盾牌护住的四肢,并不是致命部位。
倭寇的这一轮箭雨,造成的后果,只有十来个倒霉的浙军士卒受了轻伤。
这一轮箭雨过后,倭寇已经冲到浙军阵前六十米了。
“虽然羽箭造成的伤害不大,但是掩护儿郎们冲到浙军阵前六十米了,马上就是一场屠杀了。”
毛海峰和大友贞川两人在高台上眨也不眨的看着战场,虽然这一轮羽箭并未建功,但是他们自信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