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恩尝试着打出操控能量的手诀,但试了几下,都没有感到半点的应力。
这种呈爆涌状的能量虽然能被自己感知,却又像空气般不可捉摸。
这让他无比的愕然。
按照道理,只要是能被自己感应到的能量,就应该可以进行操控。
虽然效果存在诸多差异,但绝不会出现如此扑空的现象。
他望着状态越来越差的维克多,一时间也是六神无主。
就在这时,通往矿场的道路上响起了一阵急遽的马蹄声。
这让负责防守矿场入口的矿工们如临大敌,一个个举着各自的武器作好迎接冲锋的准备。
很快,一面用金线绣着一个漂亮大徽章的旗帜缓缓出现在众人眼里。
随之一队十来人的队伍很是拉风地朝矿场入口奔了过来。
全都身披白色披风,虽然沾满的尘土让它们看上去很是肮脏,但丝毫难掩其主人们的威武气势。
甚至他们停下来的动作也整齐划一。
两两一对,横竖都很齐整。
没有一匹马因为收不住脚步而使得队形杂乱。
“咦,这不是造反的矿工们吗?”
打头的一个中年男子惊讶而不失优雅地大声说道,像是在询问,又像只是自我肯定。
众警惕的矿工无不愕然。
其中负责领头的麻脸皱眉嚷道:“你是什么人?又是怎么认出我们来的?”
中年男子指着麻脸手中的大铁叉调侃道:“帝国军人可不会用这种粗陋的工具做武器,啧啧,而且你这身铠甲明显小了,都没扣上,我都替你别扭得慌。”
麻脸瞅了瞅自己身上,胸甲垂在胸前晃荡着,护臂更是前后都搞反了,着实穿得有些不伦不类。
麻脸头一昂:“这又怎样?打仗就打仗,老子还不想穿这碍事的玩意呢!来来,老子让你尝尝铁叉透心凉的滋味!”
“你看我只带这点人,像是跑来打仗的吗?”中年男子哈哈大笑:“赶紧给我把路障清开,我尼古拉斯要进矿场做调查!”
“尼古拉斯?”
一旁的牛蛋赶紧凑过来对麻脸耳语道:“就是那个娶了个奇胖无比的老婆的侯爵大人!”
“啊?!”
尼古拉斯侯爵的大名自然是如雷贯耳,这声及时的提醒显然让脑筋短路的麻脸瞬间清醒过来。
认真打量起侯爵来。
侯爵的眼睛很明亮很清澈,带着点湛蓝色,在那很好看的双眼皮衬托下,显得就像幽谷中的深潭,深邃而又给人一种很平和的感觉。
挺直的鼻梁下留着修得很是齐整的八字胡,薄薄的嘴唇似乎随时准备妙语连珠。
整个人看起来神态自若,豁达而又内敛,透着一种真正帝国贵族的优雅气质。
麻脸心里已经有几分相信。
却仍旧一脸警惕和质疑:“不可能,公正的尼古拉斯侯爵大人怎么可能会从遥远的帝都跑到这里来?而且这才几天时间?你是飞过来的吗?”
侯爵点头微笑道:“如果能飞,我就不用损失二十多匹上等的好马了。六天的路程,我一天两夜就赶到了,我现在感觉我的屁股都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不过还能在这里见到你们,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这会让我的调查轻松很多。”
“你会给我们主持公道?”
“唔,你方才不是已经称我为公正的尼古拉斯侯爵吗?本人对这个评价还是很看重的,因为这样的名声,可是难得的荣耀呢!”
“但我们现在还是逃窜的乱匪,帝国军队正在追杀我们,你不怕我们把你抓了当做人质?”
“你们的老大显然比你要聪明得多,要不然你们不可能现在还会出现在这里,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我想他应该不至于会生出你这样的……想法。“
侯爵耸了耸肩,故意顿了顿才说出最后这个词,不可置否地揶揄道。
或许像他如此优雅高贵的绅士,骂别人愚蠢都会显得过于粗鲁而不可接受。
牛蛋捅了捅麻脸:“老哥,赶紧让他们进去吧,他应该是来帮我们的。”
麻脸虎着脸:“急什么?不搞清楚怎么行?万一他并不那么公正,却是来行刺老大的呢?”
侯爵摇了摇头:“还担心我是假冒的?”
“空口无凭,我凭什么相信你就是侯爵大人?“
“嗯,小心谨慎是一种很好的美德,尤其是对于处在危险境地的人来讲更是必备的素质。“
侯爵认真地点了点头,伸手从搭在马上的一个很精致的牛皮包中掏出一样东西就扔了过来。
麻脸麻利地接住,张眼一看,却是一枚用纯金打造的帝国雄鹰勋章,围绕着那栩栩如生的苍劲雄鹰刻着一圈清晰的文字,赫然是尼古拉斯·奥斯康纳这个名字。
“果真是侯爵大人!”
麻脸捧着勋章的手止不住颤抖起来,因为自己从来没有摸到过如此贵重而极具荣耀的东西,因此所产生的激动和仰慕让他差点就直接跪拜下去。
帝国颁发的勋章有很多种,但这种雄鹰勋章,从开国到现在以来,有幸得到这个勋章的人不超过十人。
而且据说都是死后才追授的。
尼古拉斯侯爵是唯一一个活着得到这枚雄鹰勋章的人,当时就成为举国皆知的盛事。
麻脸赶紧恭敬地把这枚勋章交回到侯爵手中,侯爵随手就扔回了皮包里。
仿佛这东西现在只是被他当成用来证明自己身份的玩意。
并因为自己居然还需要用这个东西来证明自己身份而感到莫名的气馁。
外围的矿工们赶紧把路障清理出一条能容马队通过的小道。
侯爵带着这支帝国调查团很是昂然而整齐地在众多矿工的注视下缓步而入。
方一拐过矿场入口那块巨石,侯爵一瞧见那黑压压的人群,再看到圆圈中被一个黑衣女子死死抱着不放的维克多那雕塑般的身躯已经缭绕起一片火红,顿时大惊失色,马鞭猛地一抽,坐骑便朝人群疾冲而来。
听见响动,跪在地上首当其冲的矿工们赶紧闪了开来。
侯爵根本就没有勒停坐骑的意思,如同最彪悍的战士在发起最迅猛的冲锋一样朝维克多直冲过去,瞧这架势似乎要把他当场撞飞起来才罢休。
泪眼朦胧的阿芙萝妮也瞥见了这直冲过来的人马,正此愁苦无助的她一瞧居然是尼古拉斯侯爵,顿时宛如瞧见了天大的救星般喊叫起来:“啊!尼古拉斯,快,帮我救救这个混蛋!”
“你闪开!”
尼古拉斯在冲到仅距维克多和阿芙萝妮七八米远时断然爆吼!
手中早以擎举的利剑闪出数尺长的白芒,整个人从马背上飞纵起来,兜头就朝维克多直劈下来。
“啊!”
阿芙萝妮急切间还想以身相护,却被一股强大的气劲直接轰了出去。
方一立定的她,和在场所有人一样,都被侯爵的举动惊呆了。
“战魂不死!遇强更强!”
侯爵人在半空,犹自唱吟出这一道让人震耳发聩的战魂之诀。
只见他全身都泛出一片白芒,宛如整个人都与手中的剑化为了一体。
剑就是他,他就是剑!
这最简单的劈斩几乎聚合了他全部的锋锐,全身的战力以最直接的方式奔倾而出。
所有人都被这种从未见过的霸道剑招所震撼。
仿佛这一剑劈斩下去,别说维克多会直接被劈成两片,就是这雄伟的铁神山似乎都将被斩出一道裂缝。
轰!
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这看似强悍无比的一剑方抵近维克多的头顶,就遭到了一股更为强悍力量的回击。
以维克多身体为中心,宛如矿山放炮一般炸出一团滚滚粉尘。
侯爵整个身影更是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喷泉直接喷到了数十米的高空。
眼尖的杰恩甚至瞧见侯爵的嘴角和鼻孔中都已经溢流出缕缕殷红的鲜血,显然被震伤了内脏。
但侯爵显然对自己的伤势丝毫不再乎。
待冲势殆尽,整个人重新焕发出比之前更为夺目的白芒,倒栽着如同一颗流星般悍然再次朝维克多发起了攻击。
看到这里,就算再愚蠢的人也明白过来,这个突如其来的家伙并是真的要杀死维克多。
而是在用他自己最大的能力在拯救他!
至于为何要这样才能救他,就不是一般人能想明白的问题。
起码现场的人里,此刻只有阿芙萝妮完全明白过来,杰恩虽然隐隐明白了些什么,细想之下却又莫衷一是。
阿芙萝妮已经从慌乱和绝望中迅速恢复过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勃然的希望,只见她双手紧紧地合拢在胸前,虔诚地祈祷起来:“加油!尼古拉斯!加油,我的维克多……”
终于,维克多的身子开始动了,双足从石孔中如铁柱般拔起。
沃兹之液的效果尚未消退,侯爵的进攻给了他此刻最为期待的解脱。
他终于把全部的精神力从控制自己的身体上释放出来,集中到对觉醒战魂的安抚上。
任由沃兹之液影响并主宰自己的意识。
只见他整个人亦如同炮弹般从地面激射而起。
此刻在他已经没有自主意识的眼中,距离最近的侯爵自然就是他最直接的攻击目标。
刚觉醒的战魂似乎具备某种爆燃无敌状态。
面对直戳而来仿佛能把地面都给捅出一个巨大深坑的利剑,维克多直接单拳就迎抵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