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一刚从梦中出来,后脚崔成英就收到了消息。
魔气!
崔成英笑了笑,有意思。如今正道和魔族关系微妙,来仙门求学的魔族也不大愿意到仙门弟子的地方去,下了课也只在宿舍里呆着。他招过身边的小童,“刑法堂的邢钧可回来了?”
“未曾。”
闻言,崔成英沉吟了一会儿,才对小童道:“你去将大师姐请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此事若是不提前透露风声给大师姐,一旦他借口抓了宁一,恐怕与大师姐产生嫌隙。
小童领了命,朝外走去。
崔成英等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姜辞就来了。
“大师姐。”崔成英行礼,请姜辞上位做。
待两人坐定,崔成英才开口:“如今我们与魔族关系岌岌可危,门中更是警戒,外门弟子住处出现魔气,此事可大可小,师弟不敢妄言,特请师姐定夺。”
往大了说,可能是魔族安插人手或诱惑门中弟子,怕日后酿成弥天大错;往小了说,或许只是之前来求学的魔族子弟途径此处,泄了魔气。
此事未有定论之前,不敢上报师门,不然只是乌龙一场,只会叨扰了师长们清修。
姜辞也知晓其中利害,颇为赞扬得看向崔成英:“师弟,你做的极对,出现魔气的地方只有一处?”
“只是被其他弟子偶然发现,还未前去仔细探查,只知这一处。”
思量片刻,姜辞道:“刑法堂的张峪师弟可在?”
崔成英平时事务繁忙,也不清楚他到底在不在,只得把目光转向旁边侍立的小童。
“回主子的话,在的。”
“邢钧师弟不在,就让他去探查吧,你我二人不好前去。”他二人身份尊贵,去了外门只会打草惊蛇,也让外门弟子诚惶诚恐。
如此,事情也暂且告一段落。
而宁一等那个蛊惑他的声音离去许久后才缓缓吐了口气,掌心被烫的发疼。
他黢黑的眼睛转向手掌,是他从小带到大的玉佩。摩挲了两下玉佩,该如何让这件事利益最大化呢,上报师门?或者去找大师姐?亦或者听从那个声音?……
只是还不等他思索出结果来,刑法堂就来了人带走了一个外门弟子。。
他直觉别人已经替他做了决定,于是也不再犹豫。
“师兄,门外有人求见。”张峪正在询问那个察觉到魔气的外门弟子,就听见有人通报。
“让他且等等。”张峪面色严肃,古铜色的皮肤粗犷硬朗。又转头对那外门弟子道:“你且仔细说说,在哪里察觉的魔气。”
“回师兄的话,那日佛子在学堂授课,弟子却因误食迷瘴草,腹中绞痛,只得回了宿舍。走至外门宿舍九思园,突觉魔气,心想或许是那个魔族弟子途径此处,于是便往里探了探,却没有见到人。因弟子修为低下,不敢妄动。等魔气散去后,弟子才敢回了自己的宿舍,吃了药,不敢耽误,又匆匆去了学堂,希望还能赶上佛子授课。在去的路上却越想越觉得不对,恰逢遇见了崔师兄,心中又想起这件事,便告知了崔师兄。”
“具体可知是九思园的哪间房?”
“这……实在是弟子修为低下,没有看出来是哪间房。”
张峪心中叹了口气,邢钧师兄为何还不回来,他平日里做的是巡查宗门、惩戒犯法弟子、辅佐邢师兄之事,这种动脑子的实在是让人头痛。
“那日停留在九思园的有何人,你去查一查。”
“你去看看那一日魔族弟子有谁离开了他们的宿舍,都去了哪里。”
他召来旁边的两位刑法堂弟子皱眉道。
“你先回去吧,若还有事我再让人找你。此事切记不可声张。”张峪看着那外门弟子,让他先退下。等外门弟子走出去后,又道:“找个人暗中保护他。对了,把门外的弟子请进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宁一。
“外门弟子宁一拜见张师兄。”宁一行礼,脸色凝重。
张峪心想平日里不见有事,怎的邢师兄一走,这事儿一件接一件的来。只是他面色还是稳重严肃,看起来又沉稳又可靠。
“何事?”
“弟子因身体有恙,佛子授课那日未去听课,涂抹了伤药入睡后,便有人入了弟子的梦,在弟子梦中,那人极尽蛊惑之能。梦醒后,那人的声音依旧不离去,蛊惑弟子,想让弟子犯下滔天大罪。”宁一神色惶惶。
“为何不第一时间上报?”张峪一下子站起身来,原以为只是件小事,现在看来,滋事体大,滋事体大啊。
“弟子实在惶恐,怕那个恶人仍在弟子身边,不敢有所异动,直到今日才敢来此求助。”宁一眼眶通红,隐有泪光。想到刚刚遇到的那个外门弟子,心里却松了一口气,那人平日里就常常暗中观察自己,幸亏自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