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柔益发不了解孙子了，李子敬的行径让她看了很不习惯。

「子敬，我看你成天绕着华儿转，是哪儿有问题？」江婉柔认为自己说话算客气，她本来像说孙子的表现怎像个发情的公犬？但是这样子自己的侄孙女不就是母犬？并不妥当。

被看破手脚的世子爷，有些扯不下脸，嘴角一憋反问：「有吗？」

「你自个儿心里门清，只不过要提醒你一句，华儿还小，只怕她爷娘不放心这么早交到你手中。」江婉柔希望孙子要有心理准备，以免失望过大。

「还有人十三岁就结亲了，华表妹翻了年，不就要十六岁了吗？」提到这话题，李自敬脸色更凝重了。

江婉柔干脆把话说白了：「怕是太早生孩子，这种事又不能保证，所以议亲后都还会拖上个两年，只怕要到十七岁才能迎娶。」

现在看得到不能碰，他就很痛苦了，若结婚后还不能碰，世子爷自问可没那么清高。不过世人都言，女子太早生孩子，对孩子与身子都不好，这一点是有必要好好思考。

「避子的方式很多种，大不了，危险的时日不碰就行了。」跟祖母谈论这些私事，李子敬多少有些不自在，但他无法忍受一年多后才能将华表妹娶回家。

「太小，也不适合做那档子事，总之你要克制！」江婉柔知道年轻气盛，要他们别想这些，是困难的。

太小也不能做吗？世子爷内心大慌，那做了会怎么样？他很想问，只是这样一来，他就变成众矢之的罪人了。

李子敬瞬间认为自己该去买些医书来看，不然这种私密事要拿出来与人讨论，真是笑掉他人大牙，威远大将军的威风将荡然无存。

「总之，你心中要有个底，若不能马上迎娶，就不要把时间都耗在荆州，赶紧忙活其他事，时间到了，再来迎娶华儿。」江婉柔看了孙子那跟前跟后样，难免心里会膈应，等成婚后不就每天抱在怀里？华儿还太小、身子骨还在长，做父母的肯定不放心这么早让子敬迎娶。

只是瞧眼前小两口相处越发融洽，这下子要分隔两地，只怕会各自伤怀，自古事难两全啊！

原本信心满满的世子爷，听到祖母说的话，整个脸都垮了下来。

他看一眼不远处正在闻路边野花香的华表妹，那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哪像还没长成的少女？若是长开了，又会是如何的耀眼夺目？世子爷很不放心，非常的不放心，若没放在眼前顾着，他怎睡得着觉！

李子敬不由回想家族中的婚配，清河公主许配给程国公次子时，年十岁，还不过是个孩子，被规定十五岁才能圆房；长孙皇后十三岁许配给皇上，十八岁才生子，也是有其考虑。

再想起长孙皇后三十六岁即薨了，是不是就是因为太早成婚的关系？因谣传是死于妇女病，会不会就是太早有男女关系，才导致的后果？李子敬越想更加觉得恐怖，他若真心疼爱华表妹，就该等她长大。

李子敬神思恍惚的走到华表妹身边，芳华噙着笑脸盈盈的望着世子爷：「想什么？」

「若妳阿爷不让我们太早成亲，妳会怎么办？」李子敬把问题丢给华表妹，也许听听她的想法，自己心情会好过些。

芳华歪着头思考了一下，才回答：「叮(听)父母之命。」

是听从？还是叮嘱？这两者差别颇大。李子敬为难的看着华表妹，他若是问仔细些，她会不会生气自己又听错话？

看着世子爷复杂的表情，芳华认为听从父母的意思，是子女的本份，好歹爷娘生养她长大，基本孝顺一定得遵守。

芳华小脸写满认真，对着世子爷说：「阿爷不会爱(害)我。」

「不会碍着咱们？」华表妹应该最懂岳父的心，既然她说不会妨碍，那应该在婚期上就不会阻碍了！

芳华点点头，她也想晚个一年半载再成亲，若嫁人，以世子爷的性子，应该会限制她许多事。

李子敬笑了笑，忍不住摸了摸华表妹的秀发，难得放低声音说话：「我会试着克制一年内尽量不碰妳。」

看来俩人是达成共识了，芳华想着俩人协议书是写半年至一年，世子爷应该是把婚期设定在一年，于是点点头给了李子敬一个鼓励的微笑。

「祖母说我成日跟着妳转，都失了将军的威风。」难得大将军说出自嘲的话。

芳华摇摆着身体，做出害羞又不依的小女人样，低头汪汪的叫了两声：「就像小卷(犬)。」

还好华表妹有学狗叫，不然小卷是闽州海域的海产，李子敬开心得笑出声音：「我若是小犬，妳不就是母犬。」

哎呀！这下骂人骂到自己了，芳华佯装生气的向世子爷攻击粉拳，那一掌掌打在身上，可真是甜在心里。

江婉柔看着俩人打情骂俏，只觉得碍眼，但心里还是替俩人高兴，只是若需分开一阵子，那不知又是多难过的场景。

过了潜江，离荆州即不远了。

离家乡越近，芳华精神越振奋，弃马车骑马奔驰。

潜江为云梦泽一角，芳华的两位哥哥在阿爷吩咐下，前来迎接姑祖母、妹妹以及未来妹婿，俩人已在此扎营等候一夜。

看着华表妹突然加快脚程，往俩名年轻人方向疾驰而去时，李子敬口中闪过强烈的酸味，似乎一口老血快夺口喷出！

他紧跟在后，可不要还有青梅竹马的对手在等待自己。

「大姑、二姑(大哥、二哥)！」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芳华格外兴奋，急忙跳下马，轮流握着两位哥哥的手在原地跳跃。

李自敬远远大量一下对手们的身量，自己一次应付两个是没问题的。这俩人跟子善身材差不多，虽称得上结实，但还是比世子爷小上一号。

「华表妹，这俩位是...」李子敬拿出威远大将军的气魄，冷咧有礼的向俩位年轻人点点头。

「是姑姑！」芳华顿了一下察觉自己说的是湘语，赶忙改成京话：「勾勾！」

李子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