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敬不肯放手,开口要求:「华表妹,妳刚说什么可以再说一次吗?」
芳华迟疑一下看着世子爷,莫非他从头到尾都没听懂?
于是再用手比了炒饭的姿势,只见世子爷笑得更呆了...
「笑什么?」芳华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当李子敬情不自禁想抓住那双小手时,芳华身边的侍卫自动上前一步,世子爷只好悻怏怏的放下自己的手。
是有必要紧迫盯人至此地步吗?李子敬大大的叹口气,询问:「看来我不能邀请妳进来看我用膳...」
芳华笑着点点头,催促世子爷:「快粗(吃)!冷了,先肥(回)了。」
李子敬目送佳人远离后,才提着餐盒回房中细细品味。
吃上一口粒粒分明的炒金饭、再喝上口鲜甜鸡汤,李子敬满满的温暖与感动,这时候才发现他对华表妹的了解太少,只可惜太迟了,过两天他就得送太妃还闽州了。
还没走,李子敬就开始写信了,打算走出都督府门口后,就转身交给守卫一封,这样当他回到闽州隔没几天,至少就可以收到第一封信。
只是该写什么呢?李子敬酌磨了半天,挥笔写下华表妹跟随小燕子每日练功进度,这就跟写军队讯练小兵操练表一样,不算困难。
临行前一晚,众人齐聚一堂用完膳后,李子敬只能远远的望着华表妹一颦一笑,想将她身影牢牢刻划在心底。
侍卫像围铁桶一样,将芳华护送离开后,江婉柔走到孙子身旁,拿着套玉指板的手指刮了李子敬的脖子,诘问他:「你是做了什么,让你岳丈防你跟防贼一样?」
「就是什么都没做...」李子敬在心中补上一句,在荆州都没做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一年就快去了。」江婉柔拍拍孙子的肩膀给他安慰。
「欢快的日子过得快,愁苦的岁月,却像蛞蝓在爬行...」尤其是在兵粮耗尽、两军对垒时,李子敬不由想起战场上凄苦的时光。
「暂时分开也算考验,面对试探与诱惑,可以想想彼此的好与坏,决定用何种态度来维持这份情。」江婉柔淡淡说了句,李子敬却开始胡思乱想。
自己是不容易受到诱惑的人,不过华表妹呢?她那么容易被骗,万一遇上歹人怎么办?李子敬决定要不时写信提醒芳华,不可随意轻信他人,举凡美男计、苦肉计、离间计...统统都要注意。
次日一早,所有人都亲送太妃至城门外,江怀信和江怀德则继续送至城门外再二十里江口边上才折返。
江怀德已成为李子敬在都督府中安插的内应,他央请小舅子过晌午后将芳华带至分开的江口边上相会,他想离开前最后一次跟华表妹单独话别。
耿直的大哥江怀信不知俩人的计划,遥送大队人马扬尘而去,就回府向阿爷江伯庸禀报状况。
送走未来女婿后,江伯庸终于卸下心房。芳华身边少了层层侍卫监视后,则乖巧的回房展开世子爷写给她的第一封信。
见到李子敬遒劲的笔迹,洋洋洒洒写下一大篇练功计划。交代每日务必与小燕子练武,还写了增进内力的心法,尾声加上务必尽快回信,不由笑了出来,这哪是信啊?
世子爷真是不解风情,但是见他如此用心撰书,芳华也着手思考回复的内容。
江怀德大摇大摆的走进妹妹的闺房,见她正拿着笔书写,吊儿郎当的露出微笑说:「妹婿走了,妳就闷闷不乐的关在房内,二哥带妳去溜马散散心吧!」
芳华摇头拒绝,但抵不过二哥的纠缠,只好换上马装随他去跑马。
一路奔驰到江口,远远就见到世子爷骑坐在高大宝马上的英姿,芳华喜出望外,策马狂奔。
「你不是揍(走)了吗?怎肥(回)头了?」芳华的小脸蛋满是甜蜜蜜的笑容。
李子敬看了远处的江怀德一眼,大声说:「我带芳华去前方说些话,一刻钟后送她回来。」
江怀德拿出早已预备的鱼竿,准备坐在江边钓鱼打发时间,大发慈悲的表示:「两刻钟吧!口(可)别乱来!」
李子敬领着华表妹进入林间小径后,扶她下马,立即摘下她的幕篱,献上一波波缠绵的亲吻。
受不住猛烈攻势的芳华,支撑不住的挂在世子爷的怀中。
这可是好大的惊喜,芳华在快要断气前,推开世子爷询问:「太妃呢?」
「我让他们先走,我脚程快,一会儿就可以追上他们。」李子敬微扬的嘴角,有一丝奸计得逞的狡猾。
他可是使出混淆视听的法子,施了瞒天过海之计,才得以和佳人好好话别。
没想到二哥竟然被收买,帮着世子爷骗阿爷,芳华嫣然一笑:「大将军做这树(事),有鲁(辱)身份。」
华表妹竟然敢嘲笑自己?李子敬双手想使坏的惩罚她,不过想想最后可能是苦了自己,于是作罢。
「回去记得开始写信,我回闽州时要收到。」李子敬以命令口吻下达指令,他都放下尊严至此,华表妹理当要配合。
世子爷的傲慢是如此熟悉,芳华面上点点头,内心却在想该怎么挫挫他的威风。
「不好让二姑(哥)等够(过)久,你快揍(走)吧!」芳华推了推仍紧抱她不放的世子爷,很怕再纠缠下去,一会儿脖颈又留下痕迹。
世子爷是很想把华表妹揍昏带走,但是不能这样做。
「绞一撮头发给我可好?」说完李子敬取出小刀,轻抚华表妹的秀发。
芳华头发盘成发髻,只有两鬓边有垂发,李子敬见华表妹并不反对,就捏了其中一撮利落的划了一刀。
「你勾太勾了(你割太多了)!」芳华见到世子爷手中一把头发,不由大惊失色,早知道这人粗鲁,怎么任由他做这款事情?
李子敬想成华表妹嫌他的刀不干净,闽语的肮脏发音为“太勾“,赶忙解释:「这把刀才刚洗磨过,不脏的!」
因为刚磨过所以比较利,才失手吗?芳华虽不悦,但心软的她向来不会苛责他人,只好点点头:「猪能待它宰了(只能待它长了)。」
华表妹好厉害,还能看出这把刀子杀过山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