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有些微凉。
甄夕一头长发如墨如瀑般披散在身后,着了白色寝衣坐在床头,微微有些犯困。
但南宫潇,还没有回来。
甄夕垂眸,长长的睫毛落下阴影,掩盖住清澈透明的眸子,手指在镯子上轻轻的磨擦着。
今天听南宫潇的语气,貌似知道了镯子的秘密?否则为什么想也不想就戳破了自己的谎言。
看来,自己得找个时间同他坦白一下了。
眼皮,突然轻轻的跳动了起来,甄夕抬手摸着自己的眼皮,一股不安在心里蔓延开来。
不知道为什么,离中秋节越近,她的心里就越是慌乱。
“乞巧,王爷呢?”甄夕冲门外问道。
“主子,王爷在前厅呢,估计得晚点回来。”
甄夕失望的哦了一声,慢慢躺到床上,望着床顶发呆。
不躺在南宫潇怀里,她睡眠质量好像变差了。
躺了许久,她还是爬了起来,穿上衣服,带着乞巧去了去了前厅。
厅外,清明见她,愣了一下,随即恭敬行了一礼。
“王妃,你怎么来了。”
“王爷在干嘛呢?”甄夕问。
“王爷他....他现在不方便,王妃请回吧。”
“这样啊,那我....”在这里等他。
啪的一声,屋内响起瓷片碎掉的声音,紧接着拍桌声响起,一道苍老的怒声响了起来:
“孽徒,你就这么护着她!”
甄夕连忙推开清明,冲进厅内。
清明和乞巧面面相觑。
主子怕是有苦要吃了。
甄夕一进厅内,便有几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主位上坐着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家,次位上又坐着一名白衣男子。
但甄夕眼神还是落在了直挺挺跪在地上的南宫潇身上,在他前方,还有茶盏的碎片以及一堆茶渍。
甄夕脸色冷了下去,连忙上前想将南宫潇拉起,他身子却一动不动。
甄夕急道:“南宫潇,你干嘛,起来。”
南宫潇侧头看向他,浅浅一笑:“夕夕,我没事,你先回去。”
这抹笑容着实勉强了一点,甄夕看的心头一痛。
“我不,你起来!”甄夕蹙眉,又尝试了一下,还是没能将他拉起来。
甄夕又气又急,索性也跪了下去。
“那我陪你跪好了,”随即她将目光转到老者身上,冷声问道:
“不知道我夫君做了什么,让您老人家这么不高兴?”
南宫潇脸色一黑,冲门外喊道:
“来人,将王妃送回去!”
乞巧连忙小跑进来,试图将甄夕带回去。
甄夕瞪了她一眼,乞巧伸出一半的手僵住。
拉也不是,不拉也是。
最后她心一横,缩回了手,朝南宫潇屈膝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有些事情,迟早都要面对的,夫妻一起承受总比王爷一个人担着强,她相信王妃自己能处理好。
老者看着这幕场景,一屁股坐回位置上,哼了一声,冷声道:
“这便是你娶的好王妃?一点教养都没有。”
甄夕瞪向他:“关你屁事!”
南宫潇立刻抓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甄夕抿着嘴,一脸不悦。
老者脸色倏地一变,黑的能滴得出墨来。
气自家徒弟怎么娶了个泼妇。
就连白祁云也蹙了蹙眉,她没料到甄夕居然会说出这种粗鄙之语。
果然,乡野丫头就是乡野丫头。
老者:“你,真是没有教养,莫非你父母没有教过你要尊敬长辈。”
甄夕冷笑了一声,回道:“我确实是个孤儿,缺少父母的教导,但是我的老师却教过我一句话ㄧ为老不尊为幼不敬,要我给你解释下什么意思吗?”
一个倚老卖老的人,有什么资格获得她的尊重。
老者指着她,怒道:“你,岂有此理!潇儿,我命令你,立刻休了她!”
南宫潇眯了眯眼睛,拉着甄夕施施然起身,气势冷冽:
“事情的经过徒儿已经说过了,师傅师兄若是执意帮着她,徒儿无话可说,师傅师兄请回吧。”
老者气的吹胡子瞪眼:“你当真为了一个女人,同你师妹撕破脸?我不过想让她去给倩儿道个歉,怎么反过来倒是像我在咄咄逼人。”
南宫潇阴沉着脸回道:
“这件事夕夕本就是个受害者,我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要包庇一个罪人。”
甄夕算是听明白了,这就是南宫潇的师傅,那个医圣,旁边的是他师兄,两人来王府,是为了找她麻烦的。
甄夕气笑了:“你们讲不讲道理!是陈意倩欺负人,怎么反倒算我的错?!差点死掉的人是我!今天她还放蛇想咬死我,她当我不知道吗!”
甄夕恨不得抄东西往他两头上拍去。
什么狗屁师傅,摆明了就是偏心!
“胡说八道!倩儿知书达理,怎么会对你做这种事,你自己有错在先....”
甄夕拉着南宫潇离开了前厅。
解释太多没什么用,没人听,纯属浪费时间!
老者气的脸色发绿。
一向言听计从的徒弟,居然真的为了一个女人,违背了自己。
最终他还是冷着脸,甩袖离开。
白祁云跟随在后,脸色也有点发黑,这个女人居然丝毫不把他二人放在眼里,真是恃宠而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