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悦发来的尸检报告以及现场调查报告，并没发现其他人的DNA以及指纹，看来这个凶手将现场处理得很干净，尸体上系开放性钝器伤，应该是使用砍刀一类的作案工具，现场的流血量足以致死，奇怪的是现场并没有发现游歌的手机，应该是被拿走了，技术科调取了游歌的通话记录，目前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现。

“我们再去海洋馆看看吧！”江宁始终觉得这场凶杀案跟海洋馆有着某种联系。

把游歌抛尸在海洋馆一定是有特殊原因，否则凶手为什么会选择海洋馆那样的地方，那里监控多，绝对不是抛尸的理想场所，而且海洋馆每晚都有人值班，稍不注意就会被人发现，凶手没有那么傻。

海洋馆已经恢复营业了，鲨鱼池经过彻底的搜查清理后，重新开始使用，几条鲨鱼在水里游来游去，悠闲自在，仿佛一切没发生过一样。

江宁扶着玻璃往里看了良久，正逢鲨鱼的喂食时间，工作人员通过顶部通风口向下投喂小鱼和肉块，闻到味道的鲨鱼在水中像闪电一样，快速的游向食物，一口咬住便往食道里吞，巨大的咬合力将食物瞬间撕成碎片。

“咦，以后我都没办法直视这些鲨鱼了。”一想到游歌的尸块也是被这样咬碎吞食，沈洪飞的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

“平时准备鲨鱼食物的地方在哪里？”

“好像在操作间。”

操作间位于鲨鱼池正后方，前后两间屋子，随行的工作人员用钥匙打开大门后，整间屋子弥漫着的鱼腥味便扑鼻而来，里面那间是冷冻室，冷气机的声音很大，江宁掀开帘子往里看去，里面是一个一个的大柜子，柜子里有很多鱼虾，海洋馆里喂食动物的大多都是这种冷冻的鱼类，外面一间地板上摆放了很多桶，还有一个专门用来摆放手套鞋子的铁架子，铁架子旁边有几个用来切剁食物的操作台，被擦得一尘不染，操作台的墙上悬挂着几把砍刀，刀口处由于长年的磨损，有些缺口，却磨得铮亮锋利，在光照下闪着刺眼的寒光。

“这几把刀子做过血液测试么？”江宁问沈洪飞。

“应该是没有。”

“送去给邹悦看看吧！”

从操作间出来，江宁又到处闲诳了一下，今天是工作日，来海洋馆的人很少，馆内入口处张贴了一张职工表，江宁驻足看了一下，忽然，一双熟悉的眉眼映入了江宁的眼帘，照片上的女孩皮肤光洁白皙，弯弯的眉毛，灵动的眼睛，笑起来脸颊上还有浅浅的梨涡。

“沈洪飞，这个人你见过么？”江宁指了指照片。

“冰块脸，你这是红鸾心动了，看见人家美女的照片走不动道了。”沈洪飞仔细看了看照片，确实感觉有一点熟悉。

“你记得张晓旭么？昨天我们去张晓旭家，这个女孩出来叫张晓旭去吃饭。”

沈洪飞又凑近仔细看了看，还真是，立刻吩咐人找来了馆长。

“哦，你说这个女孩呀，这个女孩叫于萌萌，是我们这里的员工，来了半年多了，一个多月前因为生病请了长假，工作挺认真的一个女孩，可惜了。”老馆长惋惜地摇摇头。

“馆长这话的意思我没听懂，什么可惜了？”沈洪飞有些不解。

“挺好一小姑娘，又漂亮，可惜年纪轻轻的，精神上有一点问题，她请假就是因为得了精神分裂症，我们签了劳动合同的，请假满两个月自动离职，这也没几天了。”

“上次排查的时候怎么没说这个女孩请假了？”

“她请假比较早，可能当时没想起来吧。”

“馆长，这个于萌萌以前负责什么工作？”江宁问道。

“她以前就是管鲨鱼馆的呀，人是个细心人，工作也特别认真负责。”

鲨鱼馆，江宁和沈洪飞心里同时“轰”地一声。

从海洋馆出来，沈洪飞立刻带人对于萌萌展开了调查，调查到的结果让沈洪飞倒吸了一口凉气。

“冰块脸，你猜猜于萌萌是谁的女儿？”回到队里，沈洪飞邀功似的问江宁。

“于有坤。”江宁面无表情的吐出三个字。

“你怎么知道？你不会早就知道吧！”沈洪飞顿时心里不痛快了，一查到这个消息，他就马不停蹄地回来，水都顾不上喝一口，结果这家伙居然知道。

“这个不难猜，上次游远征说于有坤老婆带着小女儿出国了，当时我以为于有坤的女儿年纪小，所以游远征用这样的表达方式，后来知道这个女孩也姓于，就猜到她应该是于有坤的大女儿没错了。”

“啧......”沈洪飞翻了一个白眼，这个死江宁，每次都能抢先一步。

“可以申请传唤于萌萌来问话了。”江宁感觉答案越来越近了。

审讯室里，于萌萌抱着手靠在椅背上，脸上没有半点惧色。

“于萌萌，你知道我们今天叫你来有什么事么？”沈洪飞严肃的询问道。

“知道。”于萌萌挺无所谓的回答，警察找到她时，她正在给张晓旭做饭，这么突然就过来，不知道他吃饭了没有。

“你知道我们叫你来干什么？”沈洪飞有些惊讶，这女孩不按套路出牌。

“游歌死了，你们觉得她是我杀的，所以叫我来了。”于萌萌说话的神情与那日所见，判若两人。

“我们觉不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游歌到底是不是你杀的？我们想知道的是事实真相，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们也会很快找到证据证明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沈洪飞死死盯着于萌萌的眼睛。

江宁在另一间屋子，透过审讯室的玻璃往里看，他在观察这个女孩的一举一动，她从进来到现在，一直从容又镇定，这是需要多高的心理素质才能如此。

“当然不是，我为什么要杀她？”于萌萌嘴角上扬，不屑地轻哼一声，仿佛沈洪飞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

“你当然有杀她的理由，她是你男朋友的前女友，还失手伤过你男朋友，让他落下残疾，不仅如此，她还是你爸爸的情人，这些理由都足够你杀了她。”

“我没有杀她，但是我知道是谁杀了她。”于萌萌的眼神无比清冷。

“谁？”沈洪飞眉头紧锁追问道。

“刘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