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墨声抬起一只手,掌心里露出一颗黑色的珠子。
乔鸿石大喜过望,忙伸手去捉。
但乌墨声掌心一拢,让对方抓了个空。
乔鸿石觊觎这“尸毒丹”好久了。自从去年公司资金链断掉,被高利贷催逼后,他就有了杀人之心。
据乌墨声说,这尸毒丹泡制的水,若是撒在常人身上,当时没事,但三日后必全身溃烂而死。
而天谷画乡的开发项目,是他公司起死回生的最后一搏。如果有人阻碍开发,他必会铤而走险,大开杀戒。
乌墨声冷冷地问:“祭品带来了吗?”
“大师请。”
乌墨声跟随乔鸿石来到一个贴墙的文件柜前,见他推开柜子,露出一扇金属门。
乔鸿石把手掌按在门禁上,卡嗒一声,金属门自动开启,现出一个约二十平米的内间。
昏暗的灯光,露出房间靠墙的一台两米左右的大冰柜。
乔鸿石掀开柜门,里面露出一具女尸,她被保鲜膜包裹,脸部妆容完备,长发被梳得整整齐齐,颈间有一道勒痕。
“很贴心嘛。”乌墨声赞道。
乔鸿石哽咽了阵儿,说:“她叫赵爽,才二十岁,跟了我有两年了。”
乌墨声刀尖一般的眼角扫了他一眼,问:“你确定她是你最挚爱的,在这世上?”
“是!”乔鸿石几乎要把这个字给咬碎了,“她来的时候还给我买了件衬衣,是她第一个月的工资。而我却……却用包装盒上的缠带勒死了她。”
“好!”乌墨声赞道,“尸毒丹的源能由恨意滋生,祭品蓄积的仇恨越大,效能越高。”
乔鸿石点头称是,望着乌墨声紧攥的手,他眼光中充满了渴望。
乌墨声笑了笑,轻拂了一下乔鸿石的胸膛,问:“你这样对她,良心不痛吗?”
“痛……”乔鸿石见乌墨声脸上瞬间有了异样,改口说,“身为混沌分裂者的使徒,我只感到荣耀无比。”
“哈哈哈……”乌墨声笑完了,掌心中露出了尸毒丹。
他并没有递给乔鸿石,而是一手撬开赵爽的嘴巴,另一手把尸毒丹塞了进去。
“大师,你这是……?”
“稍安勿躁。这才是尸毒丹的正宗用法。”
吃掉尸毒丹后,赵爽的尸体剧烈悸动起来,表皮开始膨胀、开裂,渗出了腥臭的黏液。
约摸两三分钟的样子,芳华之年的赵爽成了一大滩酱汁,有莫名的东西在其中蠕动。
“然后呢?”乔鸿石的脸上,惊惧中掺与难以抑制的喜色。
乌墨声冷笑了下,问:“她是叫赵爽吧?”
“大师,这我还能说谎吗?”
乌墨声对着那滩黏液大叫了一声:“赵爽!”
似有感应,轰地一声,黏液鼓起了一个巨大的黑泡,并瞬时炸开,在空中聚合后,呼地一下,全部裹在了乔鸿石身上。
“大师、大师……”乔鸿石大喊着,惨叫着。
渐渐地,他的声音消失了,代之咔嚓咔嚓的清脆的声响。无数的尸虫啃噬着乔鸿石的血肉,吸食着他的骨髓,不时地发出一阵阵舒缓而畅快的shen yin。
这声音竟然是娇嫩婉转的女声,乌墨声虽没见过赵爽其人,也知道这就是她的嗓音了。
乌墨声凑准时机,伸手探入到黏液和血肉团中,抽出了一段脊椎,长约三尺,被尸毒感染,通体乌黑。
他抖掉上面爬满的尸虫,扔在墙角。接着继续观看这血肉大餐的刺激场面。
在赵爽的怨灵吞食的过程中,乌墨声暗暗叹息,如果不是乔鸿石仅存的一丝善念,被吞食的应该是赵爽,而不是他。
对混沌分裂者的眷族而言,表现出任何中土所奉行的美德,都是一种违逆的行为,迎接他的只有死亡。
咔嚓声终于消失了,乔鸿石连一点骨渣都没有剩下,充分显露了赵爽对他的怨毒之深。
而她,通过吞噬仇人的身体,变成了他——乔鸿石,但只具其形,有他记忆,而无其魂。
新的乔鸿石躬身施礼:“多谢大师,助我报血海深仇!”
乌墨声凑近他,感受着他身上无比充沛的怨毒气息,连连叫好。
“从今以后,三界之内再无赵爽,以后,你就是乔鸿石了,睡他的床,花他的钱,玩他的女人。”
“遵命!”
“还有。送你一根趁手的家伙。”乌墨声指那根脊柱骨拣了起来,先从兜里掏出殓笔,在骨面上画了一些甲骨符文,然后递给了“乔鸿石。”
新版乔鸿石接过来,伸手在脊柱骨上一捋,一绺墨烟升腾起来,闪现出原版乔鸿石惨叫连连的虚影。
他手腕一抖,脊柱骨砸在冰柜上,轰的一声,冰柜在浓烟的裹携中化为齑粉。
“赵爽,在旁人手里就是一根废骨,但在你这里,就是成了怨毒冲天的杀器。”
“谢谢大师。”
……
第二天一早,新乔鸿石粉墨登场,带着一大帮随从,浩浩荡荡地冲入了八里屯。
为了展示财力,在八里屯十里长的中心街上,三十辆奔驰车衔尾而行。不断有粗大的纹着花臂的臂膀从车窗伸出,指着沿路的村民喝骂威胁。
方立军见援兵来到,一下有了主心骨。
他忙凑到乔鸿石的座驾前,小跑跟随着,连连叫喊着:“乔总,乔总。”
遛了他几十米远,乔鸿石才让司机停下,跨出车厢。
“乔总,为了你大驾光临,我早早地就让手下把方家大院涂上了拆字。我想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谷守一家赶出八里屯。”
乔鸿石乜斜了他一眼,说:“刚才我看了,你那拆字是连夜画上去的吧,鬼鬼祟祟的,哪像个村长,倒像个小偷。”
方立军脸上一红,说:“乔总,方枘和他手下那几个,有些身手。”
乔鸿石哈哈一笑,说:“行,我今天就要看看,他方家大院哪个敢出头。”
接着,他把亲信鲍东唤了过来,吩咐:“把车队两米相隔,一溜线摆开,就堵方家大院门口。让兄弟们下车,在中心街上溜达溜达。”
“好。”鲍东领命去了。
……
昨夜,并没有阎维广和来有凤所期待的那种良霄花月夜,失望地看到阎维浩和方枘睡在一起,而东厢房时,陈鲸莹和卡嘉挤在一张床上。
大家经过昨天的折腾后,都睡得很沉,听到方志合在院里大叫大嚷后,才醒了过来。
方志合急声说:“方枘哥,不好了!”
方枘双手攀着方志合的双肩,问:“怎么了。”
“从市里来了一大群人,有几个正往咱院墙上泼气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