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一到，别人家的蔬菜就只有大白菜和白萝卜，可姜小念手中的空间不分四季，一年到头都是暖暖和和的，里面各种蔬菜都有，从不间断。

钱家饭馆因为有这些别人都没有的菜品，生意依旧兴旺，直到过年的前两天，才关门过年去了。

姜小念也在这些日子，把家里的萝卜全洗干净切成段，放在陶罐子里，做成泡萝卜，有些里面放了辣椒，有些里面没有放，以后可以放在饭馆中，早上就面条吃。

大年三十那天，年味更浓了，就算是穷人家，也都去镇上称上一点肉，来犒劳这一年的辛苦。

每家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一是庆幸今年平平安安地度过了，二是期待来年会更好。

周慧慧在王渔户家买了一条鱼，又去镇上置办了不少年货，打算过个热闹年。

除夕之夜，芙蕖在灶头生火，姜小念则站在凳子上准备晚上要吃的菜，这一顿年夜饭，她打算亲自做。

之前从朱常飞那里拿回来的猪骨头正用小火炖着，砧板上还有已经处理好的猪心猪肺，切成了薄薄的片状。

用油微微炸一炸，放上蒜叶和辣椒翻炒，整个厨房都弥漫着香味。

自从上次做了水煮鱼之后，一家人都十分想念这个味道，周慧慧也是因为这样，才特意去王渔户家买鱼过年。

又炒了好几个菜，有鱼有肉有鸡蛋，这个年夜饭可谓是丰盛至极。

“小姐，你看，外面下雪了！”芙蕖兴奋地喊道。

从前她是最怕下雪的，因为特别冷，还要担心会不会被范寡妇赶出家门，坐在雪地里那种感觉，就像寒刺伸进了骨头里。

可今年不一样了，她身上穿得好几件衣裳，暖暖和和的，这两个月来又吃得好，不仅长高了些，还长了不少肉，不像之前一样虚弱怕冷了。

姜小念对她笑道：“去准备小矮桌放到炕上，天冷，我们去房间里吃。”

“好，我这就去！”

自从有了火炕之后，姜小念便让姜孟良给做了一张矮桌，平常可以放在炕上，摆点点心，也可以让周慧慧放置东西，在炕上做针线活，姜维还可以坐在上面看书。

饭菜都摆上桌之后，一家人坐在上头一边吃饭一边感叹着这一年来的变化，恍如隔世。

想起去年这个时候，他们还吃不饱穿不暖，有个参了肉沫的窝窝头，都觉得是了不起的事，没想到才一年时间，就能大鱼大肉的过年了。

“爹，娘，你们尝尝妹妹做的这个炒肺片，超级好吃。”

姜维边说着边夹菜放进爹娘的碗里。

芙蕖见状，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姜维的碗里，低着头道：“公子，小姐做的红烧肉也好吃，你尝尝。”

姜维根本就没有思考，直接把红烧肉夹到了姜孟良的碗里，道：“我刚才已经吃了几块，有点腻了，爹爱吃，还是爹吃吧。”

芙蕖虽然没出声，可脸上尽是失望。

姜小念看着他们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哥哥这是典型的靠实力单身啊，芙蕖爱慕他的心思这么明显了，他居然完全感觉不到。

算了算了，他们年纪还小，她这个老阿姨还是不要管闲事，顺其自然吧。

吃完饭之后，芙蕖收拾完桌子，又在上面摆上了点心，有姜小念做的饼子，也有从镇上买来的其他东西，不过最受欢迎的还是剩下不多的柿饼。

姜家从前都没有守岁的习惯，主要是太冷，又费烛火，还不如早早地缩在褥子里睡觉。

可今年不同了，炕上暖暖和和的，又有点心吃，一大家子坐在一个房间，一点都没觉得冷。

周慧慧提出守岁之时，大家都欣喜的同意了，特别是三个小孩子，劲儿十足。

姜维坐在炕上借着烛火光看书，姜孟良则在旁边跟着认字，偶然有不懂的，姜维就认真地讲解给他听，姜孟良俨然不是家长模样，反倒是成了一个乖学生。

而姜小念和芙蕖则坐在周慧慧的身旁，认真地学习绣花。

芙蕖的天赋很高，周慧慧简单地教过之后，就能学着绣个简单花样，而姜小念天生不是绣花的料，绣的东西歪歪斜斜，跟条毛毛虫似的。

“小姐，你绣的是平常泡茶的小白花吗？”

姜小念嘴角抽了抽，认真地看着手上的花样道：“这难道不像荷花？”

芙蕖眨了眨眼睛，仔细端详了之后，一本正经地摇摇头道：“不像。”

姜小念瞪了她一眼：“你就不知道哄哄我？哼，就算不像，我也要绣出来送给你当香囊，你要天天佩戴在身上，不能取下来。”

“小姐你是送给我的？”芙蕖眼睛一亮。

姜小念手中的这块布可是之前周慧慧拿着姜李氏准备回礼里面那匹绸缎给姜小念和姜维做小背心剩下的边角料，芙蕖想都没想过姜小念会把这么好料子做的东西送给她。

“小姐，这么一看嘛，确实挺像荷花。”

姜小念忍不住笑了起来，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个鬼精灵，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芙蕖已经习惯了她这样说话，捂着胸口道：“不痛不痛，好着呢。”

众人在欢声笑语中迎来了新的一年，连睡着的时候都带着笑意。

第二天一大早，姜家的院门就被一群笑着闹着的小孩子敲响了。

“叔叔婶子新年好！”

王家村的人家虽然隔得远，没有什么人情走动，大多都在为生存奔波，根本没有精力维持人际关系，但只要过年的时候，村中的孩子就会成群结队的来拜年，给主人家一个吉利。

条件稍微好一点的人家会给他们一点压岁钱，条件差的也有面粉饼子一人发一点。

当然，像那种穷的揭不开锅的，大人也会嘱咐小孩子，不要往他家去，免得两方为难。

姜家这一年的变化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小孩子们格外热情，一声声“新年好”此起彼伏。

周慧慧也很开心，给他们每人发了一文钱，又拿了早上特意做的小饼子出来，一人一个，小孩子十分高兴，蹦蹦跳跳地往下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