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喊了一句，“都抓紧了，驾！”挥动着马鞭赶紧进城，天色也不早了。

办完红契，贾右还雇了一辆马车给村长送回去，约定到时候开荒，找他们村子里的人，给银钱帮着干点，村长很满意，捂着银钱袋子就走了。

那模样小棠明白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典故。

送走村长，爷俩就坐在马车上等着那中人，中人是找关系去问山头去了。

小棠问她爹，“咱要是真能租那山头，是不是真成山大王了，呵呵~”自个儿还乐呢。

贾右翻了个白眼，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话题能不能掀过去，怪尴尬的。

还没等教育小棠几句话呢，就看见人家出来了，急忙跳下车，迎了过去，那中人对着衙门内还行了一礼，看来关系不错，都出来送啦。

“咋样啊？”

“成了，老哥，那什么，我先租了十年的，我怕五年时间上太短，万一有人看中了呢，就时间长点，他最长也就十年，我先给垫上钱，怕变卦，没给你们为难吧。”

“那咋能为难呢，谢谢你还来不及呢，考虑得那么周全。你这事办的漂亮啊。”贾右竖着大拇指。

“啊，放心，我问了，能退租金，诺，凑近点，贾哥。”

“嗯？”

“签的契约十年，其实交了五年的租金，等五年到了咱再给剩下的就成，也不怕他不退了，而且，办事的文书挺够意思，先给你这个算是压在你那里，山头的地契，就这个你拿着，谁也动不了那山头。”

“这不合规矩吧？”贾右知道啊，这也挺烫手，那衙门想要收回，还管那个？

“你不知道吧，咱县太爷最是那什么？我也就和你悄悄说哈，就有点那什么一板一眼，他不会做那种抢的事情。”

贾右点头，心想他懂那隐晦的话语中的意思，就是说县太爷不懂变通，老顽固呗，要不然三年了还没挪地方，在这里一直呆着呢。这样虽然对仕途确实不好，但是对百姓是挺好。

收拾好各种契约，冲贾小棠叽咕了一下眼睛，小棠赶着车就过来了，送那俩人去馆子，然后自己回家喝粥去了。

她爹还说了，一会儿还得负责接一下。

“……”

善堂开门的那天，说轰动了整个县城都不为过，提前几日就张贴出去告知大众，还有雇了几个街头写字的先生专门负责朗诵，口口相传，大家都期待着，可不一开门，就轰动了。

“咳咳，静一静，静一静。”苏山长很有派头的维持秩序，今日主要是他出面，在县城算是名人么，讲究个名人效应。

门前边站太多人了，来看热闹的，也有真的无家可归的孩子，他们属于单独一块区域，不敢靠前，也不敢太往后，怕挤不上来，就这么在中间成了一圈。

还有那嗑瓜子的、卖鸡的，不知道的以为农贸市场开业了呢。

小宝爹就在其中，还和旁边的人聊天，“嗳，真开了，再过半个月再送过来啊，到时候小宝也有个伴。”

同村的二耙子的爹被拉来了，“那感情好，苏山长真是个大善人。”

大善人苏山长这一会儿就出了一身汗了，哎哟，没经历过啊，说话全靠喊，

“下面，我宣布，咱们学馆正式开门啦，告示里写的很清楚，不管是谁，都可以过来学习，

当然了你太大了，过来也不合适哈，

小孩子们，尤其是家中无亲人的今日先优先，看见那个大棚子了吗？排队过去，放心，别挤啊，只要你想，都可以来，去吧去吧哈，别搁这站着了。”

苏山长指着不远处现搭的棚子喊话，棚子里是坐镇的大夫们，他们负责先体检，体检完，拿着牌子去院里洗刷去，换干净的衣物。”

一开始，那些孩子们犹犹豫豫的，毕竟这种事情除了施粥的时候排队，其余时候也没规矩过啊，这要是排队了，是好事吧，有点不确定。

还是有个大点的孩子带头走了，才呼啦啦一帮人跟过去。

苏山长先松一口气，嗯，去到那里就好说了，有维持秩序的，他就不用喊了，这一天嗓子得费。

又扭脸和剩下的人说，“再过半个多月，我们会再接受一批孩子，到时候，各位要是不嫌弃，可以将孩子送过来哈。”

说完，冲着砚台一扬下巴，“来，揭匾额！”

快点结束吧，山长心想，我在站在这里，早晚出丑，我世外高人的形象今日算是彻底毁了。

话音刚落，底下看热闹的都不由自主的抬头，半张着嘴看院门口那块被遮住的匾额，突然一女娃娃双手使劲一拽垂下的红布条，闪亮亮的“五善堂”亮相了。

“哇哦~”不要问为什么感叹，只是张嘴时间长就容易流口水。

“五善堂”这个名字，是小棠取得。

当时取名字的时候，小棠是这么想的，她利用了上下五千年的智慧结晶，得有个五字，又是善事，得有个善字，就这么很是直白的取完了。

没成想这么直白的取名，竟然得到了苏山长的赞赏，摸着胡须，“没想到小友还懂《道德经》”

“《道德经》里，老子就说过，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不贵其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叽里咕噜背完，小棠蒙圈了，大约知道是讲善的，具体讲了什么，不知道。

但她没说，她选择微笑点头。

拿着山长亲笔写的大字，回到家，就开始查。

终于弄明白什么意思了。

大体意思就是真正有智慧的人，善行、善言、善数、善闭、善结。

其实翻译过来，老子说的这段话，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见地，最起码小棠觉得还挺符合她善堂的教学方向的，很是自然地用了五善堂这么一个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