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诡异的笑容,让林若虚脑袋嗡地一下,如同炸开般,一股惊悚感从脚底板直奔脑门,头皮一阵发麻。
林若虚连忙低下了脑袋,不知是否是馈赠物起了效果,他明显感觉到这老者诡物冰冷的视线终于挪开。
他偷偷望向旁边的马漓澧,这女人面色阴沉如水,看着眼前这一盘盘血肉喜宴。
似是察觉到了林若虚的目光,她微微撇过后者,朝着院外打了个眼色,当即起身走出院外。
林若虚当即会意,尾随着跟了出去。
走出喜事大院,周遭冰冷的阴气尽数褪去。
二人一躲入阴暗的角落,林若虚当即开门见山问道:“你说谋求的钟玲法器就在这红木盒中?”
“是!”马漓澧一反常态,竟是答应了下来,一脸严肃:“我需要你帮我取这件法器。”
“你如此笃定那红木盒就在这里?”林若虚微微皱眉,诧异道。
“昨日探索了那户丧事院子,既然那里面没有,那么这喜事院子里,一定有!”马漓澧无比笃定道。
“可是方才你也看见了,那正堂根本去不得。”
马漓澧冷笑一声,道:“这蜃界不同现世,这里面自有一套规则法度,若是如同那族子一般,仗着有馈赠物庇护硬闯进去,纵是有十条命都不够闯。”
“但是,若是明白了这套规则法度,想要进去,也是不难的。”
“这次,你若是助我取得红木盒,我便告诉你“入庭令”在何处!”
马漓澧的话让林若虚心头一动,他注意到马漓澧嘴里说的是“硬闯”,也就是说,若是合情合理地情况下,获得了诡物的允许,被请进屋,而非硬闯,是可以进入正堂的。
所以说,这便是这蜃界里的“规则法度”吗?
可是......获得诡物的允许,这话若是放在外面的诡仙耳中,简直是荒谬!
这位太一行走创建的蜃界,可真是太奇怪了!
不知林若虚在想着什么,马漓澧说道:“你知道那正堂里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林若虚下意识问道。
“当然是婚房!”
马漓澧道:“新婚燕尔,屋里突然闯入一个无礼之徒,你说这里面的诡物恼不恼?”
“而且据我所知,这里面的诡物,只有新娘,而无新郎!”
“没有新郎?”林若虚愣了一下,诧异问道:“那新郎呢?”
“跑了。”马漓澧一摊手,说道。
“跑了?”
“所以她在等她的新郎。”马漓澧说道。
“等她的新郎,可是,这和让我们进正堂有什么关......等等!!你想让我假扮她的新郎?”
林若虚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着,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一脸错愕地望向马漓澧。
马漓澧盯着林若虚,微微点了点头。
林若虚认真打量着马漓澧,看她的样子不似作伪,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对不住,打扰了。”
马漓澧脚步一错,阻住了林若虚的去路,只听她道:“放心,我有办法让你全身而退!”
“什么全身而退?让我一个生人去骗那个恐怖至极的诡物,你这是让我送死!”林若虚怒道,伸手就准备推开马漓澧的身体,然而马漓澧身体却纹丝不动。
“你放心,你不会死的!我这里有枚,对付诡物威力极大,一定可以护你安全!”马漓澧连忙说道。
“去得不是你,自然是不担心,如此身陷险境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得。”林若虚冷笑道。
“口说无凭,你且看看这枚符箓!”
马漓澧伸手从怀里摸出一道玉符,放在林若虚的面前。
马漓澧将这枚玉符取出的那一刻,林若虚正欲离开的动作霎时间停住了,他深深皱着眉头,看着马漓澧手中这枚散发着惶惶大日金光威仪正气的小小玉符,意外地发现,这枚的气息,竟然和极为相似。
不同的是,这枚远比强大得多,其中大日金光的精纯程度更是所无法比拟,以他目前的符道水平推测,这枚一定出自于一位中三境的符道大家!
若是用来对付中三境的诡物,或许真的可以阻上一阻。
只是马漓澧此人究竟是何人,为何会有如此厉害的符箓?
难怪之前面对那可怕的鬼孩子,仅仅凭着一件油灯法器就敢闯进来,原来是另有宝物护身,有恃无恐罢了。
只是不知,这家伙身上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底牌?
马漓澧将林若虚脸上的犹豫尽收眼底,只见她冷笑道:“太一道庭的“入庭令”藏得极深,若是没有我的指引,恐怕你一辈子都寻不到此物。”
“太一道庭内门弟子的直晋名额极少,若是取得此物,你便相当于一步登天。”
一日登天什么的倒是无所谓,可若是黄牛仙的事情耽搁了,那位“爷儿”可就不好应付了......林若虚默默想着。
毕竟以太一道庭在龙州如日中天的名声,内门弟子这层皮会让他少很多麻烦。
林若虚犹豫了一下,问道:“一定需要如此?”
“除此,无其他办法。”马漓澧说道。
“那便......如此吧!”
林若虚心头一发狠,终于答应了下来。
正所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天底下哪有那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如他这种来历不明之人,若是想要进入太一道庭,不知要经历多少波折。
接下来也不知马漓澧从哪里寻来了一套新郎装饰,让林若虚给换上。
“这柱香叫“迷神香”,是诡物们最好闻的香火,闻得多了,诡物们便会被迷晕。待进了屋子,寻个机会将此香点上,乘着新娘诡物被迷晕的机会速速寻找,值得注意的是,“迷神香”对于臻至中三境的诡物效果小了许多,迷倒也定然是极浅,届时你必须悄声寻找,尽量不要发出动静,免得将之惊醒。”
马漓澧将一支血红色的线香交给了林若虚,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带着他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