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李玄策缓缓伸出了手,按在了那扇门。
他轻轻一用力,那扇门安静屹立,竟是未有寸动。
李玄策神色一怔,脸划过了一丝诧异。
他伸出了另一只手,双手齐齐按在门,右脚撤后,抵住地面,随后猛地用力。
可这看似平常的内门如同一座大山一般,竟是没有一毫移动的迹象。
“这内门竟是这么沉吗?”
熊旭嗡声嗡气地迎了来,一对肉掌也是按在了门,开始用力推门。
“李师兄!我来助你!”
林若虚也是紧随而,一同推着门,意图将这扇门推开。
不知是不是人多力量大的缘故,随着三人尽皆使出了全力,这扇怎么都推不开的内门终于颤抖着开始向内缓慢移动起来。
“再使一把劲!”
“这门要开了!”
熊旭低吼一声,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那脑门青筋如虬龙一般高高暴起,满脸通红,鼻前剧烈喷涌着灼热的白气。
三人足足花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将这沉重无比的内门向里推移出一道可供一人走过的狭小缝隙。
“我滴个乖乖,老子全力之下,起码也有几千斤的力气,怎么连这道门都打不开?”熊旭盯着这座大门,吃惊地道。
李玄策用手摁了一下这扇门的表面,面色正经:“这门有古怪。”
“应该是阵法术法之流。”
“那怎么办?现在进去?”熊旭慎重问道。
“慢着!”李玄策摇了摇头,从怀里摸出一张巴掌大的纸人,手中掐动印诀,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他的术法运转起来,那纸人缓缓飘落下来,落地之际,竟是开始摇摇晃晃地往门缝中走去。
“纸人?”林若虚盯着李玄策的动作,眉头也是微微皱了起来。
他不由想起了杨家老祖。
毕竟那位施展的术法,便是以“纸人”为媒介。
难道李玄策与那位杨家老祖也能扯关系?
李玄策嘴里念念有词,眼神逐渐空洞,心神好似已经附在了那纸人身,跟随着一同入了门内。
熊旭如尊镇守天将一般,身负铁匾,守护在李玄策身侧,让那身后的无尽黑暗不敢前一步。
许久,纸人从门内摇摇晃晃地再次回归,李玄策的眼眸中逐渐有了聚光,好似回过神一般。
“李师兄,如何了?”熊旭急不可耐地问道。
李玄策不慌不忙地将纸人重新收了起来,道:“方才我让纸傀入内试探,里面很安全。”
“我们马一个一个入内,注意安全,一旦发现什么不对劲的,立马说出来。”
另外两人眼神沉凝,慎重地点了点头。
进入的过程并无凶险,三人一一通过狭窄的门缝,进入了门内。
林若虚方一走入,看到眼前的场景,却满是莫名其妙。
满屋的桌椅凌乱摆放着,只有极少数桌椅整齐摆在那里,桌子搁置着文房四宝,经历了岁月的侵蚀,那些纸张早已朽烂,变成了乱糟糟的一片。还有许多桌椅已经完全损毁破烂,丢得到处都是,如同此地曾经发生过一场剧烈的打斗般。
“这是什么地方?”熊旭看着这满目疮痍,一脸茫然地挠了挠脑袋,同时说出了林若虚心中的疑惑。
“平日里让你好好读书长长见识,现在知道问了?”李玄策狠狠瞪了眼熊旭,没好气道:“这是书院!”
“人仙修得是福德现世,这种仙人不涨寿元,生命不过转眼百年,但却因顺从天意,深受天地的钟爱。”
“据闻修至精深,言出法随,落笔生花,一字可断人生死,仙令过处,代表天意,不可违背。”
“而这书院,便相当于人仙的道场。”
“人仙......”林若虚心中默默说了一句,他不由想到了在光影中见到的儒衫老者,莫非那位便是所谓的“人仙”?
那位“人仙”,究竟是想与我说什么?
“原来是书院。”熊旭脸色一垮,露出了几分失望。
“人仙的书院最是寒碜,往往除了书,便没有其他东西了,我估摸一下,估计这书院最值钱的还是我这背着的铁匾了。”
李玄策也是面容阴沉,闭口不言,显然也是这般想着。
林若虚抿着嘴,快步走了过去,在一侧倒塌的书架堆中翻阅起来。
然而这些书籍尽皆是写着天箓文,林若虚怎么翻阅,都是一字不明。
“无需翻阅了。”李玄策的目光轻轻扫过林若虚,撇了撇嘴,淡淡道:“天箓文早已失传,现如今根本无人研究这种古老文字,要想翻译出这种古老文字,根本不可能。”
“更何况天地早已大变,就算整理出了曾经的五仙大道,至今也已经不适用了。”
“这些书籍,简直鸡肋。”
说完,李玄策的目光从林若虚的的脸一扫而过,穿过了满是灰尘的前屋,开始缓缓朝着里面深入。
熊旭也是发出了一声嗤笑,随着李玄策朝着里面走去。
林若虚抿着嘴,犹豫地看了眼这堆古老书籍,一挥手干脆将这些古老之物尽皆收入了饿鬼袋中。
将这些做完,他连忙起身跟了去。
......
三人刚一走出前院,李玄策正缓慢行走的动作一滞,脸色突然一白,猛地一把抓住胸口的部位,整个人一个踉跄,若非熊旭赶紧一步踏,扶住了他,恐怕他就这样跌在了地。
熊旭脸色陡然一变,异常肃穆,眉宇间隐隐还带着几分讶异。
“这里有那个?”
李玄策面色苍白,瞥了眼林若虚,微微颔首。
熊旭注意到了身侧有外人,脸突然露出了几分欣喜,嘴里微微嗫嚅,却无任何声音传出。
李玄策作聆听状,旋即也随之开口,亦是没有任何声音传入了林若虚的耳中。
随着二人的交流,熊旭的脸色愈发盛了。
林若虚看着两人这密谈的架势,立马明白过来,应该是李玄策察觉到了什么,但此事极为隐秘,是以避开自己,不能与自己这个“外人”说道。
约莫片刻,二人这才停下了讨论。
李玄策脸色略好了一些,但那目光落到了林若虚的身,隐隐有几分疏远之意,道:“林师弟,方才那出口我已经查探出来了,自此门直行而出,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可离开这处遗迹。”
“我等还有自己的事情,就不送尔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