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和秋枫在外面已经闲聊了有一会,终于听到了里面徐南葵的传唤声。
两人赶紧进去服侍徐南葵洗漱穿戴。
一刻钟过后,南葵已经坐上了餐桌,面前已经放好了今日的餐食。
南葵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肴,叹了一口气说道:“夏荷,今日的菜系也有些过于丰盛了吧?你是觉得本宫不配身轻如燕吗?”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南葵的身体已经非常诚实的做好了,随手夹起一块糕点。
如最之后茶香四起,整个口腔之中都萦绕着淡淡的绿茶的香气,入口不干不湿,没有寻常糕点的那种厚实感。
夏荷低头偷偷摸摸的笑了,被秋枫扯了下袖子之后赶忙抬起头,敛去脸上的笑容说道:“回夫人,这不是今日要去忠勇侯爷府吗?如今三年孝期已过,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徐南葵随手又尝了一口凤尾鱼翅,入口鲜咸同味,二者却十分相济,没有任何的冲突,恰到好处。
南葵终于放下了筷子,夏荷贴心的送上手帕,徐南葵轻轻的擦拭了一番嘴角,对着夏荷说道:“可惜了你在我跟着我了,就凭你这手艺,就是御膳房的金汤匙也是该你碰一碰的。”
夏荷看着徐南葵吃了一般的菜,笑着捧过一盏白玉奶茶说道:“夫人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奴婢在您这自是比哪儿都好的,常常这白玉奶茶,熬制了一宿了。”
那翡翠琉璃盏里面的白玉奶茶被衬托的格外的通透,当真如同羊脂玉一般,奶香不停的从小小的茶盏里面不停的向着南葵的鼻子里面涌动。
尽管已经吃的有些饱了,南葵还是喝了下去,毕竟哪个女孩子能够逃脱了奶茶的真香定律呢?
南葵酒足饭饱之后,摸了摸直级鼓起来的小肚子满足的呼出一口气。
转头对秋枫问道:“秋枫,昨日本宫进宫之后便回了公主府,忠勇侯的人自是寻不到我,今日本宫回去,可打听到什么动向?”
秋枫给南葵倒了一杯漱口的清水回道:“两位老爷倒是没有动作,只是大夫人和二夫人请了老太君过来,相比已经在府中候着了。”
南葵一手拖着腮,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敲打着杯沿,嘲弄道:“我还以为她们不想要这爵位呢?原来是请了老太君出山,不过你说这老太君年岁已大,要是被本宫气出好歹来,御史台的那些谏官会不会再参本宫一本?”
说完南葵端起漱口水,清理了一番。
秋枫把漱口水递给旁边的夏荷之后回道:“夫人多虑了,老太君年岁已高,大夫人和二夫人不体谅老人,扰了老太君潜心修佛,又怎能怪到夫人头上呢?”
南葵抬眼看着秋枫,暗自咋舌。
到底是跟着自己最久的人,这角色变换之快,心里调整之迅速,你看看,如今编瞎话可是行云流水。
这边夏荷已经招呼婢女把桌上的菜肴全部撤了下去,南葵也起身说道:“既然如此,本宫便去会一会她们,夏荷带本宫换一身衣服,好久没有穿红色了,今日喜庆一些!”
老太太是个古板的,要是看到南葵昨日出孝,今日就穿着大红色的衣服,怕不是当场就要气得驾鹤西去。
不过南葵可管不了那个老太太,她自己要寻死,倒是不介意送她一程。
等南葵重新换好衣服出来,公主府外已经备好马车了。
南葵带着夏荷上了马车之后对秋枫说道:“今日是内宅之事,带着你去反而碍事,你去找春分,告诉她本宫要钱,去整理下今年得账目给本宫。”
吩咐完之后南葵就带着夏荷直奔忠勇侯府了。
公主府与忠勇侯府倒是离得并不远,中间也就隔着两条大街,只是有一条是主道,好巧不巧的,就碰上了南葵最不想见的人,徐淮王。
马车刚停下来,夏荷就出去打探情况了,不一会,夏荷就掀开车帘的一角强忍着笑意说道:“夫人,前面是徐淮王,今日喝花酒,看上了这第一楼的老板要人家作陪,被打了出来。”
南葵只觉得今天真的是流年不利,碰上这么一个霸王。
徐淮王和徐亲王二人都是皇帝的亲兄弟,一位是许太妃的儿子,一位是朱太妃的儿子,若是皇帝驾崩,这二人也算是能够争一争皇位的。
只是徐淮王最难对付,虽然其母亲只是一个贵妃,但是他是先皇的老来子,虽然未封为太子,也是个闲散王爷,可是深受先皇的宠爱,不是一个安生的主,也是最为不确定的因素。
而且徐淮王,他非常的穷,所以他非常爱打秋风,就连小辈的钱财也是说要就要,你还没得办法。
至于钱花到哪里了,这偌大的第一楼,可不就是一个消金窟吗?
至于第一楼的老板,和南葵也算有些交情,说起来也是一个奇女子,和南葵一般年岁,如今却开起了整个皇城中最大的青楼。
若是别的时候,徐南葵自然是停下好好看一看这位皇叔的热闹,可是今天不是时候,便吩咐道:“皇叔的事情不要管,李三娘的名头也不是白来的,我们赶紧走,要是被皇叔缠上,怕是要被扒下一层皮。”
徐南葵吩咐完,马车就动了起来,小小的掀开窗帘,看见了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徐淮王。
说起来这位徐淮王年岁也不比南葵大多少,不过长了三岁而已。
再说这位皇叔,也是个桃花泛滥,实在是他长相继承了他母亲所有的优点,纵然被摔的灰头土脸,也是遮掩不住他那卓越的风姿,尤其是一双湛蓝的眼睛,更是勾人魂魄,深得许太妃的真传。
此时徐淮王似乎早就知道徐南葵到了,正直直的看着掀开窗帘的徐南葵,面带笑意。
南葵暗骂了一句,活该,长成这个样子,又风流,怕是不知道偷走了多少少女少妇的心。
总是徐南葵阅男无数,也要心中默念德国骨科才能平定心神。
好在马车已经离得越来越远,最多这位皇叔日后再找来,反正这一个月之内都要等太子处理赋税之事,有的是时间慢慢和他胡搅蛮缠。
终于马车到了忠勇侯府的门前,守门的护卫自是认得徐南葵的马车,刚要进去通报,就被夏荷一把擒住后衣襟,提到跟前训斥道:“你是哪里来的混账!夫人回府还要通报?怕是不要命了。”
护卫一个身高八尺的汉子,就这么被夏荷拎起来,场景要多搞笑就多搞笑。
护卫其实也是奉命行事,两头都得罪不起,现在只能不停的讨饶,
“夏荷,在这样你怕是凶悍的名声传遍了整个皇城了,本宫日后都不好替你寻夫家了。”马车上的徐南葵下车打趣道。
被徐南葵这么一说,夏荷松开了护卫的衣服,护卫直接摔了一个大马趴,灰溜溜的爬起来,告了罪,就替南葵牵马车去了。
夏荷拍了怕手,重新变成端庄贤淑的小女子样,回到南葵身后狗腿的说道:“夫人美誉了,请入府。”
南葵笑着摇了摇头,果然这府邸之间的事情,才是夏荷真正施展空间的地方。
有了先见之明,加上夏荷在这忠勇侯府三年的威慑,所有人都畏畏缩缩,迎着南葵入府,任何一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敢动一下。
暖房内,大夫人和二夫人正在为老妇人端茶倒水,旁边后面还跟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稍微的靠着后面一些,也不是很敢上前。
端坐在主位置老妇人正是三位老爷的母亲,老太太脸上皱纹满布,但是精神头倒是不错,虽然三年前就入了庙里,但是在这府中,还是有威望的。
两位夫人如今又为了承爵的事情,有求于老太君,自是好好的侍奉左右。
二夫人是个藏不住事情的,捧着一盘点心送到老太君面前说道:“老太君,实在是我们两位媳妇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帮您给请来。”
说完还给大夫人使了一个眼色,大夫人也知道今日两人是在一条船上,自然不会拆了二夫人的台,也坐到老太君的身边说道:“也是,三弟三年前为国捐躯,守住了边关,如今老爷三年丁忧已满,还没有去处。”
说着还象征性的流了两滴泪水。
坐在上面座的老太君吃了一口点心,又顺了一口茶说道:“这种事情自然是有天子定夺,你们就算找我又能如何?”
知道老太太不想先开这个口,二夫人赶忙给老夫人跪下说道:“老太君,三弟被承父亲的爵位,如今膝下也无一儿半女,这爵位不定,怕是外人会如何看待?”
老夫人放下茶盏说道:“我记得林姨娘不是有给淮南生下一个庶子吗?”
听到这里,站在后面的女子轻轻的捏了捏拳头,没过一会,又从新送了下来。
是啊,她以什么角度去说呢?
她不过是一个婢女,一个通房,她的孩子,不过是连族谱都入不了的,三年前本来以为是自己的出头之日,如今三年过去,自己不过是一个笑话。
大夫人倒是看出了林姨娘的窘迫,说道:“倒也不是,老太君,林姨娘虽然产有一子,但是未入族谱,怕是公主殿下也不愿寄养在名下的。”
二夫人瞧不上大夫人的弯弯绕绕的样子,而且眼看着老太君也动摇了,再说这徐南葵至今未到,下人也未通报,胆子便大了起来。
“大嫂何必遮遮掩掩,不过就是她徐南葵自视清高,瞧不上通房生下的孩子,再说了,都说徐南葵命不好,克死了三弟,怕是小孩子命硬,给三弟留下那么一丝香火。”
大夫人假意制止道:“二妹,你何必这样说,这是女子大事,不过是南葵嫁进来的时间不合适而已,再怎么说也是我们承受不住皇恩浩荡。”
老太君似乎被勾起了一丝记忆,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两人不辞幸苦把我请回来,相比是相处方案了吧?”
大夫人没有再让二夫人开口,恭敬的回答道:“回老太君,我们二人也和老爷商量了,可从我二人名下过继一个孩子过去,只是孩子小,还请老太君照顾一二。”
二夫人不得不佩服这位嫂子,话里话外全然不提徐南葵克夫一事,但是一字一句都在说徐南葵命不好。
当然效果也是很好的,老太君看一眼两人说道:“罢了,还是请族内长辈过来商量承爵之事吧,孩子也都还小,我老婆子也照顾不来。”
大夫人和二夫人大喜,大夫人跪下说道:“多谢老夫人,不管如何,我们自会照顾好三弟的血脉的。”
二夫人也跟跪下说道:“多谢老太君体谅,我这就去请族内长辈。”
林姨娘也跟着跪下说道:“以后还请老太君和二位夫人多加关照。”
二夫人喜气洋洋的起身,准备去请人,刚走到门口,便见徐南葵一身红衣的出现在门外,笑容满面的问道:“二嫂这是准备去哪?可是直到弟媳到了?”
二夫人刚开始被吓了一跳,想到了后面还有老太君和大嫂,就算徐南葵听到又如何,便硬气起来:“原来是弟媳来了,没什么事,不过是老太君回来,请族内长辈过来聚聚。”
二夫人心里想到,现在再让你得意一段时间,等大事已定,再与徐南葵计较。
可惜话音刚落,就被徐南葵一巴掌扇倒在地上,白皙的脸庞浮现出五个手指印,立刻就肿了起来。
徐南葵俯视着被打倒在地的,捂住脸颊一脸震惊的二夫人,面露笑容问道:“是吗?”